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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五仙劫(第5页)

「后生,别怕。」三婆的声音从门缝里挤进来,带着股腐烂的姜味,「换命不疼的,就像脱件旧衣裳。」

我后退半步,后背撞到阳台栏杆,冰凉的金属硌得脊椎生疼。栏杆上不知何时落满了黑色的虫子,是蜱虫,每只都鼓着圆滚滚的肚子,壳上的纹路里卡着暗红的血痂,和老槐树上积的黑泥一个模样。

门缝里突然伸进来一只手,枯瘦的手指戴着银戒指,指甲缝里塞满黑泥。那手在地板上摸索着,抓起一根白色的羽毛——是刚才从墙缝里飘出来的那根,三叔公寿衣上的。

「你看,」三婆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他早就准备好了。五仙换命,总得有个新身子承着。」

那手突然指向我的手腕,伤口处的墨绿色正在往上爬,像条细小的蛇钻进血管。「你爹当年选了鼠,能钻洞,能藏污,可藏得再深,也躲不过蛇咬。」

「三叔公选了狐,聪明,能变人形,可尾巴藏不住,终究成了四不像。」

「我选了蛇,能蜕皮,能续命,可七寸被人攥着,活不过三季。」

她的话像冰锥扎进耳朵,我突然想起爹临终前抓着我的手,指缝里露出的灰色绒毛;想起三叔公坟洞里那张半人半狐的脸,尾巴上缠着的红布;想起三婆胳膊上迅变黑的伤口,像极了蛇咬后的淤痕。

原来他们早就换过了。

「该你选了。」三婆的手停在我脚边,银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狐、黄、白、柳、灰,选一个,就能活下去。」

门缝突然变大,露出半张脸。三婆的眼睛变成了灰白色,像是蒙着层白霜,和祠堂里那些乌鸦的眼睛一模一样。她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牙尖上挂着丝墨绿色的黏液,滴在地板上,烧出个小小的黑洞。

「不选?」她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蛇的嘶鸣,「不选也得选。你身上流着他们的血,早就跟五仙缠在一处了。」

阳台的窗户「哐当」一声被风吹开,夜风吹进来,带着股熟悉的腥气。我看见窗外的空调外机上蹲着个黑糊糊的东西,是刚才那只长着碧绿色眼睛的狐狸,它的嘴里叼着个黑木盒,正是祠堂里那个。

狐狸纵身一跃,跳进阳台,黑木盒「啪」地落在地上,盖子摔开,里面滚出一堆白骨——不是小孩的指骨,是五根成年人的指骨,每根指骨的关节处都刻着个小小的字:鼠、狐、蛇、猬、鼬。

最后一根指骨滚到我脚边,上面刻着的字是「人」。

「你看,」三婆的手抓住我的脚踝,指甲深深掐进皮肉,「早就给你留着位置了。」

手腕的疼痛突然加剧,墨绿色已经爬到了手肘,皮肤下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窜动。我低头,看见掌心的血珠滴在铃铛上,竟在铃铛表面晕开一个模糊的影子——是只刺猬,浑身尖刺竖起,刺上扎着无数根灰色的毛。

「白老太……」我喉咙紧,想起三叔公说过,刺猬性子最烈,认准了谁,就会钉谁一辈子。

「选刺猬?」三婆的声音里带着惊讶,随即又笑了,「也好,刺猬能藏,能守,只要把心裹在刺里,谁也伤不着。」

她的手突然松开,门缝里飘进来块红布,落在黑木盒里,盖住了那堆白骨。红布上绣着五个歪歪扭扭的字,是用暗红色的线绣的,像是用鲜血染过:

「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阳台的狐狸突然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在原地打了个转,竟化作一团红雾,钻进黑木盒里。紧接着,墙缝里钻出无数只灰色的老鼠,纷纷跳进盒中;地板下传来「窸窣」声,一条黑色的小蛇游出来,盘在盒沿;门后突然滚出个刺球,是只刺猬,尖刺上还沾着蜱虫的尸体。

五仙都进去了。

三婆的手慢慢缩回门缝,蓝布衫的衣角扫过地板,带起一阵灰雾。「记着,每月初三,把血滴在红布上。忘了的话……」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像指甲刮过玻璃:「它们会自己来取的。」

门板「咔哒」一声合上,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只有地板上的黑木盒还在,红布盖得严严实实,盒身微微颤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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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的疼痛渐渐消退,墨绿色的痕迹慢慢变淡,最后只剩下道浅浅的疤痕,形状像片蜷缩的刺猬刺。掌心的黄铜铃铛不再烫,内侧的刻痕变得模糊,只有「丙戌年三月初九」那行字,依旧清晰得刺眼。

我蹲下身,看着黑木盒。红布下的颤动越来越剧烈,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老鼠啃骨头,蛇吐信子,狐狸打喷嚏,黄鼠狼磨牙,还有刺猬团成球时刺与刺摩擦的「沙沙」声。

它们在里面等着。

手机突然又亮了,屏幕裂开的蛛网里,映出我自己的脸。我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嘴角不知何时咧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和窗台上那只狐狸的笑容一模一样。

窗外的月光依旧惨白,照在对面楼的墙面上。那五个影子还在,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还有那个握着铃铛的人形。人形的脸慢慢转向我,眼睛里的红布越飘越近,最后贴在玻璃上,像块凝固的血痂。

我拿起黑木盒,红布的边角蹭过手指,带着股温热的触感,像是刚从谁的胸口扯下来的。盒子很沉,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盒而出。

阳台的栏杆上,不知何时落了只乌鸦,一只翅膀不自然地扭曲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盒子,嘴里叼着根灰色的毛——是从我手腕的疤痕上掉下来的。

它突然扑棱棱飞起,朝着老家的方向飞去,黑色的翅膀划破惨白的月光,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黑影。我知道,它是回去报信的。

报信说,新的「人」选好了。

黑木盒里突然传来「叮」的一声,是铃铛响了。不是我手里这枚,是藏在红布下的另一枚,三叔公那枚被狐狸叼走的铃铛。

两枚铃铛隔着红布共鸣,声音清越,却带着股化不开的腥气,顺着窗户飘出去,飘向城市的各个角落——那里有无数个紧闭的门窗,无数道墙缝里的眼睛,无数个等待着换命的「后生」。

我把黑木盒塞进衣柜最深处,上面压满了旧衣服。转身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后颈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浅浅的抓痕,和三婆、我爹的一模一样。

衣柜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布料。我知道,它们在找舒服的地方待着,就像当年躲在三叔公的床底、我爹的柴堆、三婆的炕洞里一样。

今晚不用关窗了。

因为从现在起,我就是它们的门窗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条尾巴。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慢慢变形,尾椎处微微隆起,长出一撮毛茸茸的灰毛,在月光里泛着诡异的光。

换命,开始了。

衣柜里的声响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慢悠悠地刮着木板。我背对着衣柜站在镜子前,看着后颈的抓痕渗出细密的血珠——那些血珠没有滴落,而是顺着皮肤往下爬,在衣领上晕开淡淡的红痕,形状像极了刺猬背上的纹路。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时,映出衣柜门缝里透出的一点红光。是条陌生短信,内容只有三个字:「该喂了。」

送时间是凌晨三点整,正好是三叔公下葬的时辰。

我走到衣柜前,手指刚碰到柜门,就感觉到里面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带着股甜腻的腥香,像是熟透的石榴混着铁锈味。这味道我认得,三叔公坟头塌陷处渗出的汁液就是这个味,三婆屋里泡着黄鼠狼尸体的玻璃罐里也飘着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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