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样?有没有好点。”
褚照小幅度地点头作为回应。
越千仞侧头看身后,冯太医对上他的注视,又诚惶诚恐地缩了缩脖子。
对别人他倒是没那么多的耐心,立刻就说:“还不上前来给圣上看看?”
听到他开腔,冯太医才敢靠近过来。
褚照连忙说:“我没事,可能是早上吃坏了肚子,中午又晒到太阳……”
越千仞直截了当:“那也得让太医开点祛暑的药。”
褚照连忙说:“不要煎的,也不要太大的药丸!”
越千仞忍不住冷笑:“你还点起菜来了?知道吃药难受,怎么不爱惜身体?前两日食欲不振,今日还到处跑?”
褚照顿时委屈,“就是因为有人说在叔父的新王府找到假造玉玺,我怕传出去引起风波,才想着赶紧去解决……你还这样凶我……”
越千仞有些僵住,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干咳一声,板着脸回答:“那也可以告知叔父,叔父来解决。”
褚照立刻反驳:“我想过的。但这事关乎叔父的名声,叔父自己处理反而会遭人生疑,朕亲自处理,其他人才不会有异议!”
因为理直气壮,又觉得自己在给越千仞帮忙,病恹恹的人都有了几分活力。
但褚照紧接着神色又紧张:“但我晒到太阳又气到晕过去,会不会有人以为真的是叔父想谋反,我被气晕,于是更误会了!”
越千仞只能安抚:“我已让属官去现场封锁风声并调查了,陛下好好休息,不要顾虑这些了。出再大的事情,也没你的身体重要。”
褚照本来还有点想反驳,听到后面一句顿时乐不可支,窃喜都写到脸上,也不争论了。
越千仞却看向早就凑近上来把脉的冯太医。
眼见着褚照伸着手都要酸了,冯太医还反复地把着脉象,手指按在褚照的手腕上一次次反复。
……越千仞突然想到,那夜过后,冯太医诊断出褚照阳精初泄,就是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反复把脉却一言不发。
甚至此时的表情,显然更加地纠结。
在他们俩对话的时候,冯太医只恨不得在旁边当空气,却又忍不住时不时地偷看他俩。
越千仞对别他人的注视格外敏锐,终于被整得不耐烦:“有话直说!”
冯太医立刻像被惊吓到的猫一样跳起来,然后整个人直接趴伏在地上,抖着声音开口:“是、是否需要屏退宫人?”
一个小小的中暑何须如临大敌?
越千仞眉头一皱,立刻觉察到当中必有问题。
他声音立刻冷下去,快速掩饰了眼里的不安,只命令:“你们都下去吧。”
褚照的母妃当年难产,他生下来身体就不算太好,比寻常强壮健康的同龄小孩总要瘦弱一些。
八岁那年,更是因为身为嫡子成为后院中的眼中钉,被当时先帝的侧妃设计陷害,在暴雪天的树林里差点被冻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落下气血不足的毛病。
直到登基这么多年,才慢慢养好了些许。
是旧疾复发,还是遇到什么投毒之类的事情?
越千仞心里快速地过着念头,来福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来福能不能留下?”
褚照也有些懵住,他只觉得自己有些疲惫,也不想什么大毛病,便点头同意,然后扭头看冯太医。
“冯太医,你起来说吧。朕只是中暑,不用这样严肃。”
其它宫人都屏退了,冯太医的学徒甚至都出去。
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而非开玩笑:“陛下,您的脉象是喜脉。”
褚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