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萧恒雪还是无法接受,“谁都有失误的时候,他不过只是没脑子罢了,再说了,若不是我们正巧路过,他们也不会以为附近有人。”
“所以我刚才说的,只是其一。”萧恒玉继续道,“其二,你猥亵且威胁了宋安辞,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不仅没有戳穿你,还给你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来敷衍四弟和六弟,为的是什麽?只能是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和睦。因为他知道,八名皇子里,跟六弟是同一阵营的人,只有我们。若是连我们都与六弟闹翻了,那还有谁能帮六弟对付四弟?”
萧恒雪皱了皱眉头,“区区一个小影卫罢了,他能想得到这麽多吗?”
“不要小看了镇抚司的人。”萧恒玉道,“更何况,宋安辞当年未进宫之前,在外面摸爬滚打了那麽多年,或许不一定识字有礼,但是该懂的人情世故与变通之道,却不一定比我们懂得少。”
“既然二哥你也知道他这麽圆滑,为什麽会觉得他拥护的人就一定是六弟?”萧恒雪观察不到那麽多,但他问的每一个都是足以致命的疑点,“他或许拥护的是大哥,也或许拥护的是五弟丶七弟。既然他能够做双向奸细,只要他想,成为三向奸细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萧恒玉看了眼灯火通明的萧恒衍的住所,不答反问道:“三弟,你知道和仪在遭受天乾的信香压迫,并侥幸逃脱之後,第一反应是什麽吗?”
萧恒雪虽然不理解他二哥问这个干什麽,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会去寻找自己最信任的人。”
因为在压迫达到一定程度之後,和仪会承受不住,轻则晕倒,重则死亡,所以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寻找能够拯救自己,且能够让自己放心倒下的人。
萧恒玉收回了视线,“那你还记得,宋安辞当时的第一反应吗?”
萧恒雪顿了顿。
他确实是对宋安辞散发了压迫性信香,但是他有掌握好力道,并没有真的想要让宋安辞死,然而他的这份力道,宋安辞是感受不到的,宋安辞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无限的恐惧和害怕。
在那样的一个情况下,宋安辞的第一反应,是向他六弟求助,就连逃跑的方向,也是朝着他六弟,甚至因此拒绝了萧恒仁的碰触。
所以……宋安辞真的是他六弟的人?!
“想明白了?”萧恒玉笑了笑,往自己的住所走去,“那就走吧。这件事情,已经不用我们再瞎操心了。”
萧恒雪愣愣地看了一眼他六弟的住所,连忙跟上了他二哥,“等等我!”
他们倒是想通了,就是苦了宋安辞,才刚刚稳定下来的状态,就因为一次被萧恒仁诱导,一次被萧恒雪压迫,而恢复到了没有喝药之前的难熬。
宋安辞已经顾不上自己身为哥哥的所谓气势了,黏糊糊地依偎在他家崽崽的身上,就像是对药物上了瘾的患者,必须要吸食到他家崽崽的气息,才能够得到些许的缓解。
萧恒衍撩开他家小影卫面前散开的头发,“我已经跟二哥和三哥说清楚了,他们以後都不会再来试探你了。”
宋安辞的身体累得不行,就连开口说话都费劲,只能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萧恒衍又道:“你若是想要我三哥受到什麽惩罚,只管说出来,我一定让他照做。”
宋安辞本就不想让他们吵架,因而摇了摇头。
宋安辞越是这麽不计较,萧恒衍就越是觉得亏欠了他,“这麽久以来,实在是委屈你了,等我登上了皇位,若是你愿意,那这天下……就都是你的。”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过于暧昧,不禁有些紧张,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他家小影卫的回答,低头一看,才知道他家小影卫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闭上了双眼,正睡得安稳呢。
萧恒衍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时也松了口气,“阿辞,我到底该怎麽做,才能让你也心悦我呢?”
只可惜,已经睡着的宋安辞无法回答他。
萧恒衍也就不再多说,轻轻吹灭了蜡烛,抱着他家小影卫睡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家小影卫身上的香味,好像越来越浓烈了。
但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还很喜欢散发出自己的信香,与之融合在一起。
即使他知道不可能,也总有一种隐隐的,和他家小影卫互通心意的错觉。
大概是因为这一次萧恒雪的信香停留得太久了,才得到了萧恒衍的安抚,所以宋安辞的後颈又开始胀痛了。
他揉了揉後颈,寻思着这个月什麽时候的休假,再去找宫外的大夫给自己开开上次的那个药方,就见小柴子从走廊的另一头路过。
“小柴子,”宋安辞急忙叫住他,“你去哪儿呢?”
“大人。”小柴子站住了脚步,“奴才正要去後院打扫落叶,您有什麽事情吩咐吗?”
“有啊。”宋安辞走过去,左右看了看附近,稍微压低了声音,“我那天不是跟你说过,让你给我带点颜料,再给殿下从辛者库里带一些不要的衣物过来?你这是把我的命令当作耳旁风了?活腻了是吧?”
“奴才不敢。”小柴子道,“大人说的那些东西,奴才都已经准备好了,大人若是得空,奴才这就去拿过来给您。”
宋安辞道:“那巧了,我现在就得空,你快去拿,我在这等着你。”
小柴子应了一声,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