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怪罪本座?”
燕逸连连摇头,“我怎麽敢怪罪尊上呢!那可是要杀头的。”
“燕逸,”闻翛然一字一顿地唤她,“你知道如何让本座生气,如何让本座心生愧疚,只差把本座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还有什麽不敢?”
话虽这样说,但燕逸并未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不悦来,便觉有机可趁。
然而,被人看穿心思,脸上难免挂不住,她不自在地笑了笑,“尊上,你当真怀疑表哥是细作吗?”
“没有。”
心里的石头落地,她不用再绞尽脑汁想办法为苏灿求情了。
“表哥是个实在人,并无恶意,尊上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别气着自己。万一新生的元精又开始闹脾气,难受的是尊上自己。”
闻翛然甩开她的手,“本座不喜你夸他。”
燕逸哑然,这也不喜,那也不喜,堂堂魔尊,全书最大的反派,心眼堪比针眼。
“尊上,我不夸他了,只夸你。”
闻翛然面露不悦,“你惯会拿话糊弄本座。”说罢,轻轻叹一口气,接着道:“偏偏本座爱听。”
听完这话,燕逸终于放下心来,大反派并未跟她怄气,她猛地扑上去将人抱住,“尊上,我就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区区凡人医女一般见识。”
闻翛然顺手将她抱在怀里,转身往寝殿走,刚走几步,又停下来了。
燕逸这才像是意识到了什麽,从他怀里挣脱开,面露惊慌,“尊上,我是不是——撞到你肚子了?”
闻翛然怔愣一瞬,“并未,为何这样问?”
燕逸惊出一声冷汗来,支支吾吾道:“我担心撞坏了新生的元精。”
闻翛然:“元精在体内四处移动,并非固定在腹中。”
这个燕逸是知道的,不过是一时口误,误以为撞到了大反派腹中胎儿。
翌日,燕逸早早醒来,思来想去,决定去看看苏灿。
好歹是自带金手指的原书男主,莫名其妙被关押在魔域地牢里,万一哪根筋搭错了,就地大开杀戒,岂不是得不偿失!
估量着大反派消气了,燕逸谨慎开口:“尊上,我想去看看表哥,来者是客,将亲人招待进地牢里,凡间可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闻翛然躺在榻上没动,昨晚被她折腾了大半宿,到後来意识都有些不清醒了。
虽说魔族的身体恢复能力强,不会留下明显的後遗症,亦实在抗不住燕逸在这方面旺盛的兴致,与猎奇的探索欲。
“去罢。”他把脸埋在锦被里,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倦意,以及极力掩饰过的不悦。
燕逸又凑到他耳畔说了一番好话,这才抱着小狸出门。
刚一见到苏灿,对方依旧神采奕奕,不见半分身陷囹圄的沧桑。
“表妹,多谢你来看我,还带来了我最喜欢的狸花猫。”他伸手摸了摸小狸的脑袋,收获了一声不满的猫叫。
燕逸长话短说,开门见山道:“表哥,大半夜不睡觉,你在尊上寝殿外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苏灿无奈地耸耸肩,“我听见窗外有异响,打算出去看看,刚走出去没几步,一个人影从我面前一晃而过,我便追出去了。”
“岂料,那人径直跑到尊上寝殿,我尚在犹豫,一个麻袋从天而降,把我罩住。麻袋上施了术法,我不便在主人家的地盘动手,只得任由他们把我困住。”
怎麽听都像是有心之人故意设局,引苏灿到大反派寝殿外去。
“表哥,你别担心,我会查明真相,让尊上还你清白。”
她忽然想起一桩事来,没忍住问道:“表哥,你跟尊上提我父亲作甚?还主动跟他提及父亲为我寻觅夫婿的事,这是家事,没必要跟尊上提及,只会惹恼他。”
苏灿神秘兮兮地说:“表妹,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一眼看出那人属意于你,却嘴硬得厉害,不借机敲打敲打,他是不懂珍惜的。”
燕逸一时语塞,原书男主这脑回路,着实有点清奇。
“表哥,往後可不要这样莽撞了。”耳朵突然有点痒,燕逸伸手挠了挠,没太在意,继续道:“惹恼了尊上,得不偿失。”
苏灿不以为然,“表妹,我们得把这身居高位的男人调教好了,不然,倘若往後他对你不好,他的家人欺负你,你只身待在魔域,都没人诉苦。”
燕逸:“……”这股邪风还是吹到了书中世界。
“不会的。”她随口胡诌道,“尊上对我言听计从,我说一他不会说二,我让往东,他不会往西。表哥放心好了!”
耳朵奇痒难耐,燕逸擡手就要去挠。
苏灿察觉到不对劲,遂示意她别动,压低声音说:“有人偷听。”
燕逸怔愣一瞬,只见苏灿擡手从她耳畔抽出一缕魔气,她刚要说话,那缕魔气就逃命似的溜得飞快。
苏灿意味深长道:“表妹,隔墙有耳,你千万要小心!”
燕逸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遂宽慰道:“表哥不必忧心,稍後我便说服尊上将你放了。”说罢,她转身出了地牢,径直往大反派寝殿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