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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景象更让我脊背凉:厚厚的灰尘,腐烂的家具,墙角布满蛛网,没有任何最近有人生活的痕迹。
可是,我昨天才在这里喝过老陈泡的苦丁茶。
“可能你压力太大了,”张警官同情地拍拍我的肩,“独自在深山工作不容易,有时会产生幻觉。”
他们离开后,我独自站在废弃的木屋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难道这几个月的交谈、喝茶、那些关于罪孽与能力的讨论,全都是我的想象?我的精神问题已经严重到产生如此真实的幻觉了吗?
就在我即将接受这个解释时,风吹动了什么,在破屋门缝下,露出一角白色。
我走过去捡起来——是一个粗糙的小木雕,形状是一只鸟,刀工熟练,木质新鲜,绝不是在这灰尘满布的地方放置多年的物件。
木雕底部,刻着一个细微的符号:一个被圆圈包围的三角形。
我记得这个木雕,老陈在我最后一次拜访时,正在雕刻它。
现实仿佛在我周围碎裂,我握着那个小木雕愣神,突然,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现——不是看见烟雾,而是一种更直接的“感知”。
我“看见”老陈站在不远处,微笑着,但这次不同,我看到了他背后的真相——他不是没有烟雾,而是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将所有的罪孽烟雾转移、储存、或者……献祭了。
那些拜访他的黑影,那些埋葬的骸骨,那些奇怪的仪式……他不是无罪之人。
手中的木雕仿佛带着余温,又或者只是我的错觉。
老陈——或者说,那个以“老陈”形象出现的东西——并非我的幻觉,这个小小的、粗糙的木鸟就是证据。
但张警官他们看到的破败木屋也是真实的。
这矛盾的现象让我脊背凉,某种越我理解的诡谲正在这片森林里弥漫。
我没有把木雕交给警方。
一方面,这无法证明什么,反而可能坐实我“精神压力过大”的论断;另一方面,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刻着奇怪符号的木雕是关键,而我的能力,或许能帮我解读它。
回到自己的护林员小屋,我将木鸟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尝试像“观看”罪孽烟雾一样,将全部精神集中其上。
起初,什么都没有,木雕只是木雕。
但当我几乎要放弃时,一种新的“视觉”缓缓开启——并非色彩或形状,而是一种……“意识流”,微弱、断续,像接触不良的电台信号。
我闭紧双眼,努力捕捉,片段式的画面闪过脑海:
——一只粗糙的手(是老陈的手!)在月光下雕刻着这只木鸟,刀锋划过木材,留下细碎的声响。
——低沉的吟唱,正是我那天晚上听到的古怪调子。
——一片黑暗……然后是……一片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黑色烟雾,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压缩,最终注入到木鸟之中……
——一声极轻微的、满足的叹息。
我猛地睁开眼,冷汗浸湿了后背。
我忽然明白了,这木雕不是纪念品,它是一个“容器”。
老陈,他用某种方法,将罪孽——那些本应缠绕在人身上的烟雾——抽取、封印进了物体里。
这就是为什么他身上“干净”得不可思议,他不是没有沾染罪孽,而是他能将罪孽转移、储存起来。
那些埋葬的骸骨,那些拜访他的、浑身缠绕浓重黑雾的“人”……他们是不是就是罪孽的“提供者”?老陈从他们身上抽取了罪孽,然后……他们怎么样了?那五具骸骨,就是答案吗?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老陈绝不是什么圣徒,而是一个利用、甚至可能制造罪孽的可怕存在。
他接近我,是因为我的能力?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我强迫自己保持常态,继续巡视工作,但神经始终紧绷。
我刻意避开西山麓和那片竹林,同时更加仔细地观察森林里的异常。
我的能力似乎因为这次“激活”,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进化。
我不再仅仅是被动地“看到”罪孽烟雾,有时能隐约“感觉”到它们流动的轨迹,尤其是在靠近那些埋骨地或者老陈活动过的区域时,一种粘稠、阴冷的“残留感”会让我极度不适。
这天下午,我在一条溪流边检查水质,忽然,一阵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袭来。
我猛地回头,密林深处,一棵古槐后面站着一个身影。
是“老陈”。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白的工装,面容平和,眼神清澈。
但在我的新感知中,他不再是一片虚无。
他的周围环绕着一种极其微弱的“场”,像一层透明的薄膜,将所有东西隔绝在内。
而在那薄膜之下,我隐约感觉到……不是烟雾,而是无数烟雾被压缩、提纯后留下的“痕迹”,庞大、沉重,却又被完美地约束着。
“周梦驰,”他开口,声音和往常一样平稳,“你拿了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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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紧了口袋里的木雕,感觉它似乎在微微烫。
“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一个寻求安宁的人,就像你一样。”他慢慢向我走来,步伐轻得像没有重量,“我们是一类人,周梦驰。你能看见‘业’,而我能处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