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以来一直压抑的慌乱在这一刻汹涌难抑。
薛知盈一边害怕,一边动作不停地取下了腰间的系带。
月白色的丝縧垂着柔软的流苏,中间段编做紧致的三股,应当还算结实,也比麻绳好看。
外衫失去丝縧的紧束後松散开来,她索性将其直接脱下,露出内里翠色中衣。
做足了准备,她终于能够再度凑近那只手。
分明是在干着不入流的卑劣之举,但她触碰到那只手掌时,却是虔诚又柔缓。
她勾住他的手指,将他紧握住。
心神一恍,她不自觉摸了一下他指腹上的薄茧。
她好像有些过分喜欢这双手了。
可能是因为梦里被他亲吻与他交缠,却从没能使用过这双手。
不过很快,不仅这双手,连带着眼前这个人,都将被她占有。
薛知盈过往的怯软逐渐淹没在暗夜中,她正在做着生平最为大胆之事。
她屏住呼吸擡高了他的手臂。
丝縧缠上他的手腕,她很仔细地在床栏上打上一个结实的死结。
接下来是另一只手。
薛知盈屈膝爬上床榻,将要膝行时没由来的回了一下头。
于是,绣鞋咚咚掉落地面的声音划破沉寂。
薛知盈吓得魂飞魄散,心底霎时痛批自己为何这种时候还要惦记着脱掉鞋子。
她甚至慌了神,本能地怯于擡眸去查看声响是否有将人吵醒,只赶紧往床上爬。
靠墙的床榻在半封闭的空间内笼罩着不同于外面的稠热氛围。
此前他失约的补偿在此刻竟以另一种方式兑现了。
她还是来到了他的床榻上。
虽然是她强行兑现的。
薛知盈擡起一条腿跨过萧昀祈平放的双腿,身下还没落座,就已明显感受到那双大腿近在咫尺的存在感了。
将成未成之事松散了她的警惕。
她躬着身子找到他薄衾下的另一只手,她忍不住顺着他的腕骨将指尖溜进了他掌心里。
她低着头想看她与这只手十指紧扣的画面,然而光线太暗什麽都看不清。
视线受阻,感触却清晰,她生出一瞬不解,不知为何这只手不似另一只柔软。
好像更硬,更紧绷。
因为是惯用的右手的关系吗?
她好奇地思索着,缓慢地拉动他的手臂移向内侧的床栏。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令捆绑受阻。
薛知盈不得已放开他的手掌,越发躬身向前,双手去捣鼓那迟迟缠不上的丝縧。
她的身体没有碰到身下的人,但姿态已然是一副将人压倒的模样了。
她浑然不觉,万分专注。
捆绑他,拴紧他,让他受困于她,她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了。
临近成功,薛知盈不免有些得意。
此前费那麽多心思都毫无作用,还不如一开始就行此捷径。
丝縧缠上最後一圈,她满意地扬起笑容,正要打上死结。
突然一阵窸窣声。
薛知盈笑容凝在唇角,惊恐地看见那只手手腕一转,还没绑死的丝縧倏然垂落。
啪的一声响——
来不及避,她被那只手反手抓住了手腕。
原来那只令她朝思暮想的大掌不会带来荡漾悸动,只有令她心跳骤停的恐惧。
随即,两腿一软。
她失去控制地跌坐下去。
臀上散开灼烧般的热意,被重量压制的大腿本能绷紧,轻而易举卸了她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