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细想,那股怒火就要压不住地冲上头。
但他并不慌乱。
他怎会因薛知盈背着他离开了萧府这种事慌乱。
她能跑到什麽地方去,不就是在她的老家。
把她抓回来就行了。
至于是何缘由离开,待惩罚过後,再让她亲口同他说清楚。
萧昀祈冷脸踢开书房房门:“派人去一趟宁州把她带回来。”
木彦当即应声。
还未转身,又闻他快声补充:“半月内我要见到人。”
这有些难,木彦迟疑地擡了头。
宁州距京乘马车便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派人去寻,快马加鞭倒是能赶在半月内往返,但回来的路程还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这不是让人刚到地方又折腾,还不定能受得住这折腾。
萧昀祈也在这一瞬想到了这一点,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几分。
他绷着唇角不愿改口延长时间,事实上他连半月时间都觉得太长。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胆大包天。
趁他不在擅作主张地离开萧府,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转头又要和别人议亲。
若再晚些时候将她带回来,他莫不是还要看她与人成婚怀里抱着孩子。
萧昀祈眉心突突一跳。
他意识到自己思绪在不受控制地想一些根本不成立的东西。
因为他现在完全无法掌控事态的发展。
不确定她离开的缘由,不确定她抵达宁州後在做什麽,不确定自己的人是否能顺利将事情办成。
焦躁和恐慌蔓上心头,她曾多次在他面前认真说着不会与他成婚的话语回荡耳畔。
萧昀祈费了很大力气才将焦躁和恐慌压了下去,唇角生硬地扯出一抹冷淡的弧度。
一开始就是她先招惹他的,岂容她说离开就离开了。
没有他无法掌控的事情。
让她半月内再奔波回京城的惩罚倒是便宜她了。
骗他,离开他,还敢和别人议亲。
他要让她为自己的荒唐之举付出代价。
“不用派人去了,备马,我亲自去。”
*
薛知盈行在路上近一月的时间。
随着愈发远离京城,她心里本就不多的担忧也愈发消散开。
待到萧昀祈知道她离开一事,自是免不了惹他生怒引他记恨。
但就他们那点上不了台面的隐秘关系和萧昀祈一直若即若离的态度,怎也不至于令他大费周章再大老远向她讨要说法。
不过薛知盈为求完全的安心,往後是没有打算要留在宁州的。
抵达宁州这日,天下着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却没浇熄春桃初到新鲜地儿的热情。
她趴在窗边,侧着头眼巴巴地看着薛知盈。
“姑娘,咱们打着伞也能上街逛逛呀,一定得待在客栈里吗,待到又匆匆啓程,岂不连这处地儿的街道都没瞧过一眼。”
薛知盈笑道:“我们已是暂且到了地方,不需再匆匆啓程了,这雨应是下不了几日,待雨停了我再陪你四处逛逛。”
春桃不解何为暂且到了地方,她顾不上多问,欢喜地点头:“好,那就这麽说定了!”
薛知盈需得在宁州多留几日。
一来是为向随行的婆子和马夫掩饰她的真实目的,二来是为私心。
她没有打算让母亲知道自己离开了萧府,但既是已经来到了宁州,她还是想能够见她一面。
悄悄地,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