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目前情况来说,只有两种原因。第一,阿寻离开时丢下了。第二,那两人丢下的,但最後离开的阿寻,至于为什麽没发现,只能说明这个阿寻,眼瞎。”
何酝走近撒在地上的文件,再次捡了起来,“若不是个瞎子,阿寻会捡起它,而不是我捡起了它。”
“那就是阿寻了,阿寻最後走出的这地方。”祁笠说。
何酝扫视着数株枯藤水,“先前,我们跟踪声音来源,发现了断截的枯藤水蔓茎,紧接着发现了这里。是谁制造了声音,又是谁留下的枯藤水蔓茎,现在又捡到了文件。制造这一切的人,目的又是什麽。”
“如果是阿寻丢下的文件。”祁笠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叫阿寻的人。刚才那俩人就要发现我们了,多亏了那个阿寻,我们躲过了一劫。”
“我们现在站在这里,正是地下洞xue,千岩万转路不定。若是平常,最易迷失方向。”何酝说。
“若有了一份地图,那就一切无需担忧了。”祁笠抢声而出,“这份地图,极其详细,不是普通地图。”
“是阿寻。”祁笠说,神色略显激动,“是阿寻指引我们来到了这里。”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找到那个叫阿寻的人,不论指引我们的人是他,还是不是他,必须先找到他。”何酝说。
祁笠仔细查阅人员信息表,面露苦涩,“可是这上面没有记载阿寻的人,阿寻也许只是他的花名,他的真实名字叫什麽。”
“别看了,如果是阿寻,这纸张不会记载他的信息。”何酝说。
祁笠接过何酝递过来的文件,放置背包中,手中只留下一份地图——顷刻前捡起的那份地图。
何酝按照祁笠指示,紧贴洞壁走在前方,约莫走了十几米;右手洞壁突然断裂,似陨石坠落地球砸出的一口圆形陨石坑。
只不过这口石坑倒挂在垂直而立的洞壁上,但周围却粗糙不平,一扇虚开的精|白铁门伫立眼前,显得格格不入。
何酝突然停下脚步,後背贴墙,伸长脖颈,借着门缝徐徐探向铁门外,双眸时而上时而下,时而左时而右,耳朵紧贴洞壁,忽而一手扯过祁笠。
何酝一手握着祁笠手腕,偏头望向他,“没有脚步声,铁门外面是一条通道。”
脸颊上的红润并未消散,反而又红了几分,祁笠屏着呼吸,“你先松手。既然是一条通道,那就证实了,这份地图没有问题。”
祁笠右手重获自由,一手托着地图,眉心微微缩了一下,“这里有一只眼睛。”
何酝凑上前,祁笠手指的地方,一单只正瞠大的眸子盯着他,“手绘的眼睛。”
祁笠嗯了一声,“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祁笠一手指划着,整张地图出现了无数只眼睛,“全是手绘。”
何酝目光一亮,“别动,你手指这里是水帘度假村,这些眼睛都是摄像头。”
祁笠用手指划时,指尖触着度假村酒店,而不久前,他们曾调查周边监控找寻邢玖下落。何酝已将周边监控位置一一记于心中,而这些单只眼睛刚好与监控位置重合。
祁笠双手不由得一缩,擡眸望向洞内,目光所及之处,并未一览无馀所有的枯藤水。
他们究竟对枯藤水做了什麽。枯藤水除了剧毒,还有什麽利用价值。如果枯藤水非法流通于市,落到不法分子手中,伤及了生命健康,会死很多人。
祁笠脸色越加发紧,猜不透目前的情况,只是双拳握得更加紧实。
何酝再次探头查看铁门外的情况,试图找出监控所在位置,他突然听到一声“何酝。”
何酝收回头颈,“又有新的发现吗。”
“没有。”祁笠停顿了几秒,又问:“发现监控的位置了吗。”
“没有。”何酝说完,再次偏头望向铁门外,“我先过去,你留在这里,一旦出现异常,你原路返回,保护好你手中的地图,交给瀑布外面的警察。”
洞壁静谧无声,空气停滞不动,何酝一手搭向铁门,正要轻轻拉动时,他的手臂被拽住了。
“我去,你拿着地图回去。”祁笠认真地看着何酝的眼睛,一脸正色严谨之态,“你是警察,我不过是平淡无名的普通人。即使发现了,也很好糊弄过去,也容易安全脱离这里。”祁笠狠狠地拽着何酝的手臂。
两人四目相触,久久未曾移开,倏尔,何酝嘴角隆起一个弧度。他一脸轻松,挑动着目光,打量着祁笠——从额间碎发到脚部运动鞋。
“你……”祁笠疑惑地望着他。
“祁教授,一起从这里穿过去,怎麽样。”何酝说。
祁笠一怔,“我和你,只有两人。”
何酝一手摸了摸耳麦,“嗯,只有你和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们有新地图,还有祁警。”
“祁警……我们的踪迹已经随时记入他的电脑中了,从瀑布开始到现在。”祁笠说。
何酝嗯了一声。
何酝徐徐拉开铁门,探头望向门外,仍未发现摄像头的踪影。一跳一躲一闪,越过铁门,祁笠紧跟身後,并未出现异常。没有警报声,也没有脚步声,只是洞道内洒满了暖色灯光。
祁笠贴着洞壁,满眼疑惑,“难道绘制此眼的人,记错了?其实此处并未安装摄像头。”
何酝说:“可能摄像头坏了。”起身离开洞壁,向前走去,“穿过这条道,就到实验室了。”
祁笠疾速跟上他,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个摄像头坏了,下个摄像头不一定坏,你跟在我後面。”
何酝嗯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後,依着地图线路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