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教授,对不起,还有谢谢。如果我还能活着,希望你不再遇见我,那样你就不会再遭受厄运了。
祁笠重新折起淡黄纸放进了衣兜,神色复杂地望着对面的长石板。
何酝从夏立办公室回到病房,却见病床少了一个人影,而洗漱间也大敞四开,把紧实的胸脯直接气成了粗圆粗圆的呼啦圈!
点开手机界面,一个红点滚到了普海市西南山林,手机都快被何酝捏碎了,整间病房被低气压罩得喘不过气来。
虽然怒火中烧,但何酝的头脑还是理智得很,红点动来动去也就是说明祁笠是安全的,而祁笠被阿寻劫持却不能定位他的手机。
理智归理智,但也不排除祁笠被其他人劫走了。
这下好了,一通电话下来,所有人都知道祁笠又失踪了。夏立实在瞒不住了,直接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全部,“不是失踪,也不是绑架,是卫霰丶祁贽带祁笠出去走走,有利于恢复。”
夏立交代的时候,何酝的车子都快开到寺庙了。
“祁笠!”何酝的声音把危若累卵的屋顶震塌了一圈。
祁贽丶卫霰还在扒拉草丛,忽然听见何酝的声音当即奔向寺庙门口想阻拦何酝,谁知何酝早就冲进庭院里了,三人还撞了个满怀。
“你们!”
“何酝,消消气。祁教授再不出来,真憋坏了。”卫霰说。
“祁笠在哪!”
祁贽指了指方向,“那,你悠着点儿,就像你说的祁教授比脆饼还易碎。”
何酝剜了两人一眼,“让开!”语气低沉有力。
祁贽丶卫霰索性让开一个道儿,跟着何酝上了台阶。
何酝一脚踹开木门,“祁笠!”没见人影,一个偏头瞅见了倚在墙壁上的人影,整个人怔住了,语气突变,轻柔地叫了一声“祁笠。”
卫霰丶祁贽紧跟着跨进了门口,瞧见祁笠的神色不对劲儿,也愣了几秒。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卫霰说。
何酝看见祁笠的模样,身上的火气一下子浇灭了,心疼丶担忧丶害怕,各种滋味涌上心尖,又轻轻叫了一声,“祁笠?”
祁笠的目光从木桌上收了回来,看了看何酝,又看了看卫霰丶祁贽,“你们怎麽来了。”
何酝的手背贴向祁笠额头,“不烫,是不是累了?”
“不累。”祁笠说着,攥着手机的那只手往高处擡了一下,“卫霰丶祁贽,我找到手机了。”
“你真……在找手机啊。”祁贽说,“我还以为你就是找个借口待这里。”
“是找手机。”祁笠笑了笑,“但是,我现在想去你们家看十六丶十七。”
卫霰丶祁贽的目光定了一下,随即一齐点了点头,“走。”
“我坐何酝的车。”祁笠说。
卫霰丶祁贽应了一声,走出了寺庙。走了没多远,祁贽的胳膊肘碰了碰卫霰,“班长,我觉得祁笠有点怪。”
卫霰嗯了一声,“寺庙里有打斗痕迹。”
“当时他被阿寻劫持,经过这里,故意藏下的手机,是不是。”祁贽说。
“可能吧。”卫霰说。
两人一纵一跳地跃下石埂丶土埂,哪里有高埂跳哪里,专捡近道儿下山。
蹦着蹦着,祁贽突然停下了脚步,冲着一旁的卫霰甩了甩断臂的那只袖子,“班长,我累了。”
卫霰笑了笑,什麽也没说,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迈开双脚,微微压下腰板。祁贽双脚一点,跳上了卫霰的後背,“班长,下山!”
“驾!”
“吁——”
一道重叠的身影消失在山下了。
“他们走远了。”何酝说。
“何酝,我找到了地图。”祁笠坚定的眼神望着何酝,“我想好了,卫霰他们有必要知道邢玖的事情。”
祁笠从衣兜里掏出两份淡黄纸递给了何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