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酝!”无数道复杂的声音瞬间炸开。
“何队。别开枪。”无人看清祁贽什麽时候握住了何酝的枪管,扰乱了子弹的路线;他颤着惊魂未定的嗓音似在恳求何酝手下留情。
“筱白,你知道我是谁吗。”夏立不知道什麽时候飙到了何酝和阿寻的中间,留下了一个坚|挺的後背。
但是彭决看清了:就在何酝扣下扳机时,他看到了两道影子闪到了何酝枪口的轨迹线上,夏立想以肉身挡住何酝的子弹却被蓟劭从身後护住了。
如果不是祁贽握住了何酝的黑枪,这一颗子弹就能直接从蓟劭胸口击穿过去。
“不知道。”阿寻说。
“他是谁。”夏立指了指祁贽。
“不认识。”阿寻说。
“他是谁。”夏立指了指蓟劭。
“不认识。”阿寻说。
夏立一连指了几个人,阿寻仍不认识。“何队,祁教授在哪。”又向前走了几步,“阿寻,祁教授,祁笠你认识吗。”
“不认识。”阿寻说。
何酝对着耳麦呼叫了数声“祁笠,祁教授。”却无人应答。
一个高大的身影徐徐迎向阿寻,蓟劭柔声地说着“放下枪。”
可是,阿寻还是重复着那一句“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你能放下枪吗。”蓟劭说。
“你站住!”阿寻似乎有点心急了。
蓟劭继续向前迈了一步,“换我当你的人质,行吗。”
“不行!”
砰一声,蓟劭的手臂迸出一股血腥液体。
现场一片寂静……
“你站住!”阿寻看着眼前的蓟劭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离她还有五米丶四米丶三米。
砰!枪声再次打破了寂静,又一颗子弹击中了蓟劭的手臂。
“阿寻!”何酝低沉有力的嗓音直冲阿寻耳膜,“别再开枪了。你病了。”大步冲向前去拽回蓟劭,“你知道有多少个狙击手正瞄着你吗。”
砰——!
话音刚落,何酝听到一声浑厚的枪响,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影子从他眼前倒下。
“谁开的枪!”何酝怒吼着。
“筱白!”卫霰顾不及枪伤,猛虎似的挣开何逊奔到筱白身前,跪了下去。
祁贽直接僵在原地,红眼珠直接抖成了筛子……
“何队,我找到了,开枪的人朝北方去了。”柳实萸冲着耳麦说。
“不论死活!”何酝猩红着眼眸,捏着耳麦的手指微微颤抖。
“是!”柳实茱丶柳实萸寻着枪声追了过去。
蓟劭一把捞起阿寻,擡着一只颤抖的大手直接抵向了阿寻的太阳xue;可是,迸爆而出的鲜血还是冲出了蓟劭的指缝。
“直升机!快!”蓟劭扯着嘶哑的嗓子低吼着。
蓟劭的那双黑红眼珠已经到了炸开的边缘了;他压着声音,绷着神经,沉吟着:“坚持住,筱白,”一滴泪从他的眼尾滚了出来,“坚持住,我……求你了,拜托……”
夏立跪在阿寻身前,急促忙乱地从背包里倒出医药箱,一大卷纱布怎麽撕怎麽剪都搞不断,索性一起缠紧了阿寻的脑袋,绕了一圈又一圈,一整卷纱布全缠了上去,鲜血仍一个劲地朝外迸出,“筱白,对不起,我……我救不了你,救不了你……对不起……”
豌豆大小的水珠从夏立的眼眶中争先恐後地跳了出来,坠在纱布上,和阿寻的鲜血混成了一体。
现场一片混乱,各种哭喊声丶臭骂声丶嘶吼声交织成一起,惊地山中的飞禽走兽四处乱窜丶乱叫……就连树木也开始了疯狂摇头……
“臭条子,我跟你们拼了!”
“阿寻——”
“死条子,有种连我也杀了,妈的!”
“你们快救救阿寻,我招,我都招,求求你们了——啊——!”
很快,高空中出现了一阵轰鸣声,四五架直升机盘旋在何酝头顶,一根长绳从高空降了下来,几道身影顺着长绳登上了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