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悄悄回头看了眼,想观察一下方南巳的反应。
应天棋原本以为这次的偷看也会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毫无收获,毕竟方南巳是个极少将情绪外露的人。
但让应天棋意外的是,这次他竟从方南巳眉眼间察觉到一瞬明显的怔愣。
这丝怔愣让方南巳没能注意到应天棋的悄悄打量,他只稍稍垂了下眼,似是若有所思。
应天棋觉出些不同寻常来。
他正正神色,将心里那些玩笑念头抛去脑後,只默默观察着事态发展。
“玉令?何种玉令?”方南巳思索片刻,问。
“白色的,圆形的。”山青描述着记忆中玉令的模样:
“有些复杂的花纹,镂空雕刻,像个图腾,看起来很值钱,还……”
“东西呢?”
方南巳没耐心听他形容,开口打断道。
山青却抿抿唇角,答:
“……当了。”
“?”方南巳微扬眉梢。
应天棋从他眼里看见了谴责。
显然山青也看见了。
他赶紧为自己辩解:
“从河西到京城很远!我没车没马,就算可以靠一双腿脚,路上的清水干粮总得备着点吧。那位兄弟给我的银钱不算多,我要尽快帮他将东西送到,完成他临终之愿,自然得有所取舍。除了那木匣,其他东西都是那兄弟给我的报酬,给了我的就是我的,自然任我处理。我将玉令当掉换成干粮好尽快赶路,又有何不可?”
“……”
方南巳很轻地皱了下眉。
好在他没太纠结这件事,很快,他又问:
“木匣里装的东西是什麽?你可打开看过?”
“看过……”说着,山青特意强调道:
“当然不是我故意看的!是有一次木匣子掉出来不小心摔开了盖,我才瞧见里面的东西。”
“是什麽?”方南巳似乎失了耐心,再问时的语气便有些冲。
山青有点被他这模样吓到了,噎了一下才答:
“是几张写了字的纸。”
“写了什麽?”
“不知道。”
山青眨眨眼睛,对上方南巳质疑的目光,解释道:
“我不认字,看不懂。就看那几张纸写得密密麻麻,画了图,还盖了红印。”
于是方南巳一双眉皱得更紧了。
“苏言。”
苏言原本是被方南巳唤进来收拾东西喂狗的,狗没喂成,便一直立在屋中等着主子下一步吩咐。
闻言,他擡眸看向方南巳,与之对了一瞬视线,这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微一颔首,转身离开了房间。
应天棋将他们的举动收入视线。
到这一步,他怎麽还能不明白,或许事情当真就巧到了如此程度——山青被人托付的事情,很可能与方南巳有关,又或者干脆就是方南巳的手下给他传来的机密要事。
会是什麽东西?
方南巳的谋反大计吗?
看方南巳的反应,这件事应该是不能对自己坦诚相告的,所以才在那闷着声打哑谜。
但方南巳显然也没打算瞒着他,不然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这麽追问山青丶还光明正大和苏言搞小动作。
应天棋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面上只当什麽都没看见什麽都没猜到,转而问山青:
“你已经尽力了,不必自责。只不过……依你所言,你被人托付的事情已了,以後可有什麽打算?”
这话问到了山青的痛处。
想了想,山青垂下眼,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