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荷快步出去了,很快带着出连昭走了进来。
出连昭一点不跟应天棋客气,进来後“啪”一声把食盒拍在桌上,皱眉开口便是一句:
“你怎麽回事?”
“什麽?”
应天棋满心满眼都在她手里那只食盒上。
他一边迫不及待掀开盒盖,瞧见里面是昭妃娘娘最拿手的梅香酪,赶紧塞一只在嘴里,一边反问出连昭的问题。
“你跟我装傻?中午你身边人多,我暗示你晚上来找我,你为何拒绝?”
中午……
应天棋这才想起来看一眼窗外。
天都已经黑透了。
中午那会儿,他还在地牢里当煎饼在地上摊着呢。
“抱歉……”
应天棋觉得替身干的事不该算在他本人头上,因此道歉後迅速扯开话题:
“有事要说吗?”
“废话,没事我找你叙旧吗?”
看得出来出连昭对于应天棋的刻意忽略十分愤怒,她浅浅翻了个白眼:
“紫芸来消息了,说郑秉烛今早差人去了祥云斋。”
应天棋点点头,过了片刻才忽然反应过来:
“今早?!”
“是啊。”出连昭不知他为何这麽大反应:
“怎麽?”
“只有今早?”应天棋又确认一遍。
那夜和紫芸分开前,他又拜托紫芸做了件事。
有方南巳搞破坏,紫芸没法精准盯梢,却可以藏在市井间注意郑府车马的动向。
祥云斋在西城,离郑家很远,如果想从瑞鹤园过去,必然得用车。
管他马车还是牛车,只要往西城去了,那十有八九就是去祥云斋。
应天棋让紫芸帮自己注意并记下郑府去西城的频率和次数,虽然没什麽大用,却能帮应天棋确定“流云酥的确是作传信之用”这一点。
按他的预想,要郑秉烛先给陈实秋传信,之後陈实秋才能得知瑞鹤园发生的这一切,并把替身叫去慈宁宫试探。
可是……
“我去拜访太後是什麽时候?”应天棋也顾不得这问题蠢不蠢了,张口就问。
出连昭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瞧着应天棋:
“这也要问我?……今早,怎麽?”
“……”
坏了。
是自己猜错了?
如果郑府的人去祥云斋是今早的事,皇帝见太後也是今早的事,那要麽陈实秋还不知道瑞鹤园的变故丶今早叫替身过去只是普通闲聊,要麽……
要麽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流云酥的作用并不是传信。
应天棋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因为出了这种事,郑秉烛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消息报给陈实秋,不可能拖这好几日。再说,陈实秋连请安都能免则免,根本不是喜欢跟人闲聊的性子。
大概是看应天棋脸色太难看,出连昭瞧了他一会儿,才不确定道:
“你怎麽这个表情?後面的话还听吗?”
後面还有?
应天棋定了定神:
“你说。”
出连昭这才抿抿唇,继续说了下去:
“她一直在郑府周围看着,不久前,她注意到郑府偏门在备车。车不是主人的样式,也没停在正门,或许只是奴仆常规采买,可她奇怪为何奴仆采买要漏夜出门,所以多盯了一会儿。结果,恰好,看清了上车的人。”
出连昭顿了顿,再开口时,她与应天棋异口同声:
“郑秉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