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小荷应道:
“少女时期便形影不离,大婚後,陛下封了徐姑娘为才人。皇後与徐才人也未生嫌隙,依旧亲密,时常在一起。”
那是真的关系很好了。
应天棋在心里感慨一句。
不过这麽一来,有些事倒是能对上了。
比如徐婉卿一听他梦里那句“蝉蝉”,就知道他是在唤皇後小字,且敢跟皇帝直接提起。原来不仅仅是因为恃宠而骄,还有着与李江铃的情分在。
可是将目前已知的各种信息拼凑起来,应天棋还是觉得剧情有些扑朔迷离。
在他的梦境和书房藏画这两点来看,应弈应该是十分喜爱李江铃的。
可是其他所有人却都说,应弈不喜李江铃,在这门婚事刚被提起时便极尽反对,婚後对她也只有尊重没有宠爱。
这又是怎麽回事?
应天棋并不怀疑应弈不爱李江铃。
因为他很明确病时那段梦境和感情不属于自己,既然不属于自己,那就只能属于应弈本人。从第一视角感受到的剧情和情感,应天棋不信是假的,毕竟人不可能欺骗自己的潜意识。
所以他还是倾向于这份感情是真实且深刻的。
……难不成是应弈情深似海却不能表露出来,表面上与李江铃两看生厌实际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可是应弈图什麽呢,他和李江铃是合法夫妻,根本没必要啊!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李江铃”和“蝉蝉”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毕竟他之所以把这二人联想到一起,全是因为徐婉卿那句话,说他唤了皇後小字。
但徐婉卿误认重音,比如李江铃小字恰巧是“婵”,那也有可能,
应天棋觉得,还是得先把最核心的这一点确认了,之後再做推测才有意义。
于是他朝白小荷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问:
“坤宁宫日常打扫是多久一次?”
“每月朔望。”
朔为初一,望为满月,也就是十五左右。
应天棋算了算日子,今日是八月十一,离满月已经不远了。
“你现在在宫里可有能信任且手脚麻利的人能用?”
“有,需要奴婢做什麽,陛下吩咐便是。”
“下一次坤宁宫开宫洒扫日时,我希望能在里边混进一个自己人,顺便再带点东西出来。”
皇宫每个角落都是眼睛和嘴巴,应天棋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亲自去坤宁宫太过招摇惹人生疑,但让底下人不显眼的人悄摸做点什麽应当还算安全:
“重点放在寝殿和书房,一来要对于女儿家来说稍微私密一些的东西,比如贴身的玉佩丶香囊一类,二来要书信,有批注的书籍丶保存下来的信纸,都可以。”
应天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蝉蝉和李江铃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古代没有照相机,画像更是一个画师一张脸,根本没有参考价值,只能从她本人的贴身物上找找线索。
至于徐婉卿那条线,应天棋暂时不打算碰。
他是真被前几周目踩的坑吓怕了,皇宫内危机四伏遍地是狼,在明确某人立场前,他绝对绝对不会再贸然接近谁拉拢谁了,以免哪日转过身去又被人在背後捅一刀子。
应天棋走一步看一步,只全心全意等着白小荷那边,而白小荷这次依旧没有让他失望。
八月十六,晚,白小荷端着茶点进了寝殿,同她对视一眼,应天棋就知道她有话要说。
果然,遣走其他人後,白小荷放下茶点,从怀里摸出两样东西,放在了应天棋手边案几上。
那是一枚荷包,还有一个泛黄的信封。
东西不多,但能有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令安皇後很多贴身物都随她一起葬入皇陵了,坤宁宫的东西拿不了太多,只这两样,对陛下来说或许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