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棋琢磨着这二字,半晌突然反应过来:
“郑秉烛是江南人啊。他们一家不是江南商贾出身吗?”
说着,应天棋自己想通了,明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诸葛问云大老远跑到江南去,可能是为了暗中调查郑秉烛的老底?”
方南巳应了一声,意思是他的思路正确。
应天棋默默往嘴里丢了一颗樱桃,靠回椅背里,喃喃道:
“那……坏了呀。”
“嗯?”
“如果诸葛问云那边也在搞事儿,那我不就相当于给他惹了个大麻烦吗?”
方南巳听着这话,像是觉得有些好笑:
“你一开始为的难道不就是给他惹麻烦,好跟着郑秉烛找到他?”
“不一样!”
“哪不一样?”
“小麻烦和大麻烦当然不一样!”应天棋认真跟方南巳掰扯:
“你看啊,如果你是郑秉烛,你发现了诸葛问云的阴谋,然後找见了他人,是会直接把他杀了呢,还是先暗中观察一段时间等着把他的计谋弄清楚然後把他和他的同夥一网打尽?肯定是後面这种对吧?所以,如果诸葛问云就只是在安安分分地种地,那至少在郑秉烛查他但查不出东西的这段时间里,他都是安全的,我们的时间也比较宽裕。
“但如果诸葛问云的确在暗中谋算,郑秉烛过去刚好查出了点什麽,这不仅坏了诸葛问云的事,还让我们的时间变得很紧迫,得不偿失。”
应天棋闹这一出的本意是找到诸葛问云并笼络,但如果最後不仅搞砸了诸葛问云的事还害了诸葛问云,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你担心诸葛问云死了?”
方南巳瞧他一脸愁样,问。
“显然是。”
因为历史上的诸葛问云离开京城之後就像是石头沉进大海,别提给郑秉烛和陈实秋闹事,就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应天棋自然没想到他还没放弃,更没想到他正隐姓埋名蛰伏于郑秉烛的家乡默默谋划。
现在这麽一闹,倒是弄巧成拙了。
不管後面做什麽,应天棋现在都得优先保证诸葛问云的安全,现在郑秉烛的人已经出发了,能比他们快的只有“嘻嘻嘻”。
可一来解锁传送点的价格太昂贵,应天棋手里没多少馀粮了,经不起这麽挥霍。二来嘻嘻嘻只能传自己,他这身子比纸还脆,上次被无常踹了一脚就又是吐血又是断肋骨,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好一点。
如果他一个人去支援诸葛问云,那也就是樱桃园里多一具尸体的区别而已。
应天棋有点苦恼要怎样才能追上这个时间差,旁边的方南巳却淡淡来了一句:
“死不了。”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应天棋可能会以为他是在冷嘲热讽,但现在说话的是方南巳。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任,但应天棋就是觉得方南巳说死不了那就是真死不了。
但他还是要多问一下:
“为什麽?”
方南巳依旧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应天棋发现了,这人很不爱好好说话,一定要似是而非地说点谜语,让人自己猜。
正如此时,方南巳瞧着他手里的樱桃:
“味道怎麽样?”
“很好啊。”
“方南辰摘的。”
“……”
应天棋嚼樱桃的动作一顿,下一瞬立刻睁大了眼睛:“!”
他连人带椅子整个往方南巳那边挪了段距离,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