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裹着被子盘腿坐起来:
“你怎麽发现的?”
这时候,他才发现方南巳怀里还抱着一只不小的木匣子。
方南巳瞥了他一眼:
“你的睡相没那麽矜持。”
说着,他将手里的匣子直接递给应天棋。
应天棋愣了一下,擡手接过:“这是什麽?”
这麽客气呢,正式恋爱第一天,一觉睡醒就能收到礼物?
还有这种好事?
应天棋心里美滋滋的,结果下一句就听方南巳说:
“竹园送来的。”
竹园?
应天棋回忆了一下这个地名。
不是他们安顿赵霜凝的地方吗?
那这匣子里装着什麽,应天棋就有答案了。
果然,他揭开匣盖,就见里面好好叠着一床赤色的鸳鸯锦被。
“这才过去几日,这就做好了?她这动作也太快了。”
应天棋把锦被取出来摊开,用手摸摸上边那块活灵活现的鸳鸯图案。
这绣工果真精妙,竟比应天棋在宫中见过的丶尚宫局绣娘的手艺还要好些。
“真好看……”应天棋赞叹着,又像是想到了什麽:
“对了,东西拿了,你给赵姑娘结馀款了吗?”
“没。”
“怎麽这麽抠门,替我结个钱款都不乐意?”应天棋本只是随口玩笑一句,之後却听方南巳道:
“她走了。”
“……走?”应天棋听见这个字眼,心里重重一跳,立刻漫上一股不大妙的预感。
某一刻,他好像又回到了翠微宫,看着梁上半截绳子,和床上被白布盖着的人。
好在方南巳很快解释:
“没死,只是离开,找不到人。紫芸一早醒来发现她已不在房中,屋里就只留了此物。再找去她的旧屋,也没了人影,当是连夜离开。那女人瞧着柔弱瘦小,动作却快,竟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那你们竹园的守卫该减鸡腿了。”应天棋叹了口气:
“她孤零零一个人,能去哪儿呢?”
方南巳扬扬眉梢:“左右不关你事。”
“……”应天棋懒得理他。
他把怀里的锦被团吧团吧抛给方南巳:
“喏,给你吧,赵姑娘一针一线辛辛苦苦绣出来的,你好好留着。”
“作甚?”
“当时不是说好了吗?这锦被做出来後就送给你,祝你和你喜欢的人白头偕老。”
现在再想起这些丶想起自己当时和方南巳说的那些话,应天棋还觉得有些难为情。
他摇摇头,装模作样道:
“啧啧,那时候就开始打我主意,这祝福,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方南巳轻嗤一声,对此不做评价。
他随手整理着手里的被子,片刻,动作却一顿,很轻地皱起了眉。
应天棋一直歪在床上瞧着方南巳,自然也发现了他这点异样,于是立刻问:“怎麽了吗?”
方南巳没答。
只当着他的面,从被中摸出了一只信封。
信封是空白的,上面什麽字也没写,方南巳打量两眼,对内容并没有什麽兴趣,这信显然也不可能是写给他的,所以直接把信递给了应天棋。
应天棋寄过来,直接拆开,取出了里面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