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中文吗,”赵序拧着眉狠狠抽了两口,“我要是受欢迎我能那麽多年找不到1?”
这个问题把何哲宇也难倒了。
凭借被赵序灌输的同性恋知识:“……可能因为1太少了,都是0。5。”
还好1比较少,不然按照赵序能接触的层级来说,应该轮不到他。
“点五不发音是吧,你直接说喜欢我的都撞号了呗,那也太惨了,草,还不如没有,竞争对手能从西土城排到天河客运站啊,”赵序摆摆手,懒得管了,“行吧,你俩没说我坏话,也……没聊别的,就行。”
“我们没什麽别的聊,没什麽共同话题,”何哲宇补了一句,“我找她聊天都是因为,她提到你了,我想听听。”
“……哦,”赵序有点不好意思看他,“你解释那麽多干嘛,我,我对你社交不感兴趣,你们有没有共同话题都可以。”
“我想跟你解释,我的一切事情都应该告诉你的。”何哲宇很认真。
“……”
赵序没话说了,他这个左右逢源的酒场老油条老是在何哲宇这里说不出话,烟抽到头,他摁了烟头,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今天分开洗吧,明天早起。”
“好。”何哲宇点点头。
小民宿窄窄的淋浴间像一个水族馆缸,赵序站在中间和被关起来的海豚共情了,空间太小,太窄,他有点难透气,小熊软糖的心好像又在被赵青青挖着玩,如果那里是空的,他就不用去猜忌里面藏着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好奇怪。
他为什麽那麽在意何哲宇和容果关系到底好不好。
这俩人不都算是靠他揽活的关系户吗,同属于赵序可以轻易操控的阶层,资本和演员之间就是这麽天壤之别,为什麽他总有种失控的感觉。
赵序洗了个头,一滴泡沫啪嗒一下滴进他眼睛里,刺得痛,赵序猛地闭上眼,随後赶紧冲掉,淅淅沥沥的热水把他都浇清醒了。
班上少了。
不工作果然就会胡思乱想,回首都赶紧上班去。
何哲宇听到水声停了,过一会,浴室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忙不叠跑了过去,他敲了敲门,听到吹风机声音也停了,随後,是湿漉漉的赵序打开了门。
“干嘛?”赵序顶着刘海上的水滴,瞪着他。
“……吹头发,”何哲宇手足无措,“我帮你吧,一直都是我来吹头发。”
……确实,平时都是何哲宇负责这事的。
但赵序心里乱,本能地想躲他,就难得在俩人还在一块的时候自己吹头了,没想到何哲宇还主动揽活。
想了想,不享受白不享受,他花了钱的,赵序把吹风机递过去:“喏。”
何哲宇笑了:“嗯!”
……没见过打工的非得给自己找事做的,何哲宇要是去公司做别的工作肯定会被塞一堆活,天天无偿加班到半夜,可怜。
待到第二天,赵序坐车跟他们剧组的车反方向走了,何哲宇替他拎行李,放进後备箱後又钻到前面来,趴着车窗多看他两眼,什麽话都不说。
“干嘛!跟个大狗似的,我又不是出去了就不回来了,”赵序刮了下他的鼻子,“走了哈,在剧组乖乖的啊,好好拍戏别乱捡东西吃,下雨记得进屋里躲。”
“……”何哲宇觉得後半段听起来怪怪的,难道正常情况下他会捡东西吃吗,但是没反应过来,只能点点头,“好,我会的。”
赵序乐了:“嗯,真聪明,上班去吧,我也回去上班。”
车转高铁又转车,没多久,赵序回了公司直接进了会议室,投入到工作中。
新电影上映了,票房居然比他想得要好,邱月明和周一的粉丝消费能力果然给力,他还以为这慢吞吞小文艺片没人看呢。
庆功宴又得去看烦人情侣老同学,郑观雪不在,赵序只能跟周一统一战线,只要邱月明带着小胡来,就让他俩独处,他们自己玩。
周一搁他旁边喝着酒,老远看了眼那俩人,最後叹了口气。
“干嘛?恐同啊。”赵序笑她。
巨鲸一姐对邱月明也是有过意思——结婚的那个意思的,公务员家庭比较传统,就算混成今天这样也得被催婚,她惦记着在圈内找个长得好看经济条件不错的算了,主要是要长得好看,结果一挑一个同性恋。
“恐,非常恐同,”周一扶了扶脑袋,“赵总您也离我远点吧。”
“你都入这行了,忍忍吧,全世界一半的男同性恋都在这啦!你一转头发现身後宣传商务经纪但凡是个男的空无一直,”赵序晃晃酒杯,“你说你这麽恐同来娱乐圈干嘛,不是说你们商科不出柜吗?”
“……其实我後来才知道是因为他们不对异性恋出柜,”周一深深瞥他一眼,“其实我专业课的小组成员同学和我室友一半都是,最直也是个双。”
“姐,你到底是恐同还是深柜啊,我身边都没那麽多同性恋,”赵序震惊了,“哦我想起来了,你的梦女粉也特别多对不对,你可能就是这个体质。”
“我认了。”周一攥紧拳头,能带来衣食父母那也行吧。
庆功宴散场,三个同性恋和一个恐同异性恋招手道别,赵序看着这个场面就想笑,他在心里笑完,回到车里,才开始跟何哲宇复述。
司机稳稳当当地向前开去,何哲宇大概在专心拍戏,一直没回他,赵序便闭上眼在车上小憩一会,他有点累了,这几天没事,想在家里给自己放个假。
盘算着接下来几天在家里干什麽,迷迷糊糊的,他就这麽在车上睡着了,直到手机嗡嗡嗡地响起,又把他从梦里拖起来。
他一看,是赵青青,正摆好笑容想热热情情地喊她。
手机一接通,传来的是一阵哭声。
“哥,哥哥,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
那个地址,是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