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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第76章

薛七只在谢胤怀里说了那麽片刻“我怕”,很快就又做起身扎好了头发,恢复了薛城主的模样,出去办事去了。

临走前他告诉谢胤,乌衣下一个目标是流音岛,毕竟馀烬出自流音岛,把流音岛当作寻仇对象是很合理的,但谢胤看着薛七微微一笑,薛七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用意。

谢胤本人对流音岛的仇恨很淡,对宋寻渺也没什麽感觉,毕竟从别人那儿继承来的手足之情并没有那麽深,因而被背叛被抛却的那种恨意也没有那麽刻骨铭心,至少他自觉不会特意费心去杀一个还没当上长老的丹修。

薛七去传人办事,谢胤就抽空溜了出来,遛达着走到城边死阵前。他没进去——里头得有百八十个乱七八糟的自己,全他妈在群魔乱舞互相撕咬,这场面实在是伤眼睛,进去旁观纯粹是给自己找堵。

“薛七郎想替你出头,找流音岛的麻烦。”谢胤在死阵前站定,也没个称呼,就这麽没头没脑地朝里头喊了一句。

死阵里头传来一阵短促地轻笑,和谢胤一样的声音回道:“这样麽,那替我谢谢他吧。”

谢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哼”了一声,并没有打算传话的意思:“流音岛除了宋寻渺,你估摸还有多少人能认出你来?”

“你如果顶着这张脸出去,恐怕很难解释清楚自己不是宋撷英,但凡解释就得把自己修行与进益的原理说与别人听,剔除杂念的时候危险,被有心人知道了,特意找这样的空子找你麻烦,那可是得不偿失的。”宋撷英躺在死阵中,身下压得是拼命挣扎却终不得脱的怨魂,“你如果要当谢胤,易个容会比较方便。”

“但是甘夜和柳尘兮在城前见过你,那时情况紧急,薛七临时编瞎话的本事不行,推说你就是谢胤。”谢胤当时旁观了,所以也清楚这些事,并且印象深刻因着自己的一点心念冒头,宋撷英牵了薛七的手,不过现在谈着正事,他不好提这种事,只能硬憋在心里,“柳尘兮好像是看不见的,那见过谢胤的就只有甘夜一个。”

“那我也劝你不要打灭口的主意。”宋撷英自从卸下了城主的重任,哪怕身沉死阵,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悠然与从容,“那可是霜君唯一的徒儿。”

“你是不想杀她的徒儿,还是不敢杀她的徒儿。”谢胤觉得话一时半会儿聊不完,索性盘腿在死阵前坐下了,“总觉得你们一个个的,都还挺敬重她的。”

“说不敢多难听,”宋撷英是真的轻松了很多,“还是说不要贸然树敌比较稳妥。”

“行吧,那露面的事,还是交给薛七郎吧。”谢胤莫名有点烦躁,宋撷英轻笑一声,又给他添上一层:“当时甘夜和那个什麽卫峥月问起’谢胤’为什麽不随薛七一起出去,薛七还挺伤心地说’谢胤’只是一道残魂,只能留在小安城……你不会忘了吧,听你家七郎的话,老老实实地飘着吧。”

谢胤经他提醒想起了这茬,顿时觉得更糟心了:“薛七就不是个能说谎的人……”他站起身,也不想再和宋撷英那个看笑话的多聊了,“行,我知道了,回去看看薛七当时说的话该怎麽圆——您老还行吧,别一不留神压不住阵,被里头那些东西当补品了。”

宋撷英发出的轻笑仿佛近在耳畔,谢胤也不得不承认,自他到死阵里头当老大之後,那些乱七八糟的残魂杂念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了,至少没有哪个还能冒出来像之前那样装神弄鬼地学舌了。

宋撷英的说话声是死阵里头唯一的话语,因而显得格外从容自若:“你小子要是想关心不必说得那麽拐弯抹角,口是心非这套哪里学的?”

谢胤脸上的表情乱七八糟:“你爱死不死吧,我走了。”

“你是想有个身份,可以和薛七站在一起,仙门也好乌衣也罢,你都想帮他分担些。”宋撷英轻轻叹气,“那没办法,流音岛还剩哪些旧人我也不清楚,除了宋寻渺,总有几个旧识能跨入内门,四百年胡子还没白呢,不敢赌他们忘了我的模样——毕竟生了这副样貌,让人印象深刻也正常,你自己没数吗?易容是最简便的法子。”

“夸我呢还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呢?”谢胤虽然有想过会是这样,但听宋撷英这麽笃定地说了一遍,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失望,“易容太容易被人识破了,我又不是什麽高手,我少露面就是了。”

宋撷英感觉到谢胤的别扭,也不多劝,只道:“要是被人硬当作宋撷英,别气得哭鼻子就是了。”

谢胤真是一点都不想和他再费半分口舌了:“不劳您挂念,现在有薛七在身边,我还得撑着他呢,哪儿有哭鼻子的空。”

这话说得像是抱怨,但宋撷英被结结实实地哽住了,谢胤的得色与炫耀才是埋在话里的情绪,对着宋撷英尾巴快翘上天了。

很多时候谢胤都觉得自己在徒劳地强调他和宋撷英的差异,强调他们不能混为一谈,他是一个独立的人,他和宋撷英有同样的容貌同样的修行方式同样的本命法器,很多时候他还远不及宋撷英,可他依然不愿被笼在名为宋撷英的阴影下。

很多时候这样的解释和抗争都是徒劳的,但薛七让他立于不败之地,无论他万般不及宋撷英,这一点上他还是能够扳回一城。

什麽修为地位,哪怕谢胤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但这些虚名俗物,哪里抵得过身边有个耳鬓厮磨的人?每每谢胤拿这个在宋撷英面前翘尾巴,宋撷英都只能闷声吃哑巴亏。

谢胤消遣完孤家寡人,心情终于顺了一点,算着时辰差不多回去叫薛七吃午饭了。

薛七端着盏茶听乌衣们的汇报,谢胤靠在门外看他,等乌衣都退出来之後他才进去:“城主今非昔比了,端茶的样子倒是很有仙君的派头。”

“学的甘夜的。”薛七正襟危坐了一会儿,其实满身都不自在,他把茶盏放了,“你去死阵了。”

他仿佛是句问话,但语气平铺直叙,没有任何疑问的意思,谢胤挤过来和他一起坐了,极轻地“嗯”了一声:“城主的事谈得怎麽样了?”

“我告诉他们,蒋容虽死,但小安城的仇还并没有报完,仙门才是背後真正的推手,蒋容不过是他们养的一条狗。”薛七垂了一下眼睛,“我思量过了,既没有提他们不能走,也没有提我能让他们走,乌衣中除了少部分还有家人牵挂的,大部分其实无所归依,能抱团在一处复仇还算吸引人,所以还没有人提离开的事。”

“城主做得很好。谎话终有被拆穿的一日,你现在手下握的是一群被繁光门逼出来的豺狼,一旦他们发现你在欺骗他们,必然会”谢胤一边说着一边又全不顾城主威严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其实虽然很多乌衣是被拐被骗来小安城,但活下来的人,确确实实已经踏上了修行的路,也就是所谓的仙途。就算能离了小安城回家,看望过家人之後,他们还是会想继续待在仙界。”

农夫的儿子背井离乡,历经生死劫难,遭了多少常人无法忍受的苦楚才有今日能够为自己提刀搏命的机会,折辱他们的仙君还高高在上呢,有多少人能甘心回到人间做个普通农夫。

“我们辖制乌衣,就是因为担心他们在仙界成为祸端。”薛七低着头任谢胤揉搓,忽然轻声道,“为什麽你总是对我回避宋撷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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