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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我们回去吃东西(第1页)

第9章那我们回去吃东西

柴飞边跑边拨通了金梓杉的号码,半天没人接。一上车更郁闷了,可不是没人接麽,手机这会儿正摆在车载充电板上疯狂震动呢。

他带着点侥幸心理先开回了咖啡店,人走得差不多了,赵嘉站在门厅里跟还没离开的客人聊天,看样子还是她的粉丝,两个姑娘拿着手机轮流跟她自拍,满脸兴奋。

柴飞看了一眼店里,都收拾好了,只留了厨房和吧台顶灯没熄。

隔着玻璃门,赵嘉看到了他,扭头跟旁边的女孩说了什麽,推门送两人走了,冲柴飞跑过来:“飞哥,金梓杉呢?没跟你一块回来?”赵嘉瞪大了眼睛:“靠,说好的一起下班呢!”她掏出手机按了快捷拨号,柴飞手里捏着的手机欢快地震动起来。

“哎?什麽情况?你们走散了?”赵嘉挂了电话。

“不是,我把他忘了。”柴飞转身就走。

“等等!飞哥!那我跟你一起吧!他,他有点……唉说不明白。别吵架就成。”赵嘉追在後面。她还记得那个向来没脾气的大男孩被人无故爽约後居然在图书馆门前对人动手。

吵什麽架,跟谁?跟那个一米八几却怂的要命的小孩?柴飞很多年没见过这麽礼貌客气的小孩了,像生怕和人扯上什麽关系似得。长相是得天独厚,可这个性子怕是难混娱乐圈吧:“他,脾气不是挺好的。”

“平时好,他特别受不了别人放鸽子之类的事。”赵嘉穿的单薄,风一过直哆嗦。

“知道了。没事,挺晚了,你先回吧。接到了我让他联系你。路上小心。”

“行吧,那我去锁个门就走。你们别吵架啊!”赵嘉还在身後喊,清亮的声音很快被一阵风声吹散,跑了几步就听不清了。

金梓杉烦躁地把玩着一只长相标志的柿子,橙红色鲜亮的外皮被路灯一照显得及其美味。柿子皮不洗吃了会闹肚子麽……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胃,其实已经饿过了。他从阳光正好坐到日暮,看着烧成一片的晚霞渐渐被墨水蓝色吞没,看着摩肩擦踵像延时摄影般变为寂静无人,菜市场打烊之前,水果摊的摊主阿姨临走前看到他,还特意折回去搬了一箱青提摞到他脚边的箱子上:“你哥哥付了钱没拿,也不知会一声就走了,幸好你还在。”

那不是我哥,是我老板。他心里烦躁,面上却习惯性挂着友善的笑脸:“谢谢阿姨。您慢走。”他理解柴飞临时有事,可什麽事不能交待一句再走?

手机忘在那人车里,他向来没有带钱包的习惯,兜里只有一张地铁卡,他没办法一个人搬这一大堆东西坐地铁回去。等人这件事一旦开始,便会无止尽地拖延下去,总觉得下一刻期待的人便会出现。

他时间感一向不好,说不清是真的等了很久,还是自己的错觉。万一是後者,他走了那人找回来没看到他会不会生气失望,或者担心?

经历了焦急,恼火,饥饿,无奈,现在他懒得想任何事,坐在长椅上放空自己。才两三个小时吧,大概。他又不是没等过人,还一等等了好多年,等得对方都记不清自己的样子了。那时候他还太小,很多记忆已经不清晰了,却还清楚记得那个雨夜,宋晴晴常年有如死水般绝望的眼中忽然闪烁起兴奋又紧张的光,那个时候他还叫谷雨,生于春末,谷物们需要雨水滋养的时刻。他又瘦又小,在黑暗里怯怯看着她对自己说:“小雨,乖乖等妈妈回来接你。”

“金梓杉?”背後一阵气喘吁吁:“你,你怎麽不回去,东西随便找家店寄放一下抽空来取就行了啊,这麽大人了傻不傻。”

他侧头看着那个人,脸色潮红,头顶发丝被风吹到凌乱,眼神里是担心和自责,嘴上却不饶人。柴飞撑着膝盖弯腰喘了好半天才躲闪着他的目光直起身来。明明是他爽约怎麽倒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但好歹,他跑来了,似乎还挺着急。

“你不是说,让我等着你麽。”虽然不知道等了多久,但终归是来了:“东西都在这,水果店老板说你忘了青提,送过来了,你看看东西对不对。”

柴飞愕然看着他:“你……”

说不上为什麽。金梓杉在见到他的一刻,原先内心汹涌的埋怨质问都莫名熄灭了,随着这人奔跑而来身上带着的咖啡味和没遮掩的自责目光统统消失,只留了一丝无奈和委屈。其实他很想说一句你怎麽才来。可这句话不是他作为一个临时工可以对老板发出的质问,他们甚至连朋友都不是,只是对彼此都有些陌生的点头之交。

“你不是要哭吧……”柴飞抢在他前面费力搬起了全部食材:“走了,我们回去。”

“没,不会。”金梓杉上前,他刚刚确实一瞬间觉得眼眶升温,不消一刻便平息了。他从那人怀里分了大半出来抱在自己怀里,一靠近,咖啡的醇香明显,一阵饥饿感毫无预兆的席卷而来,他的胃像被一双粗糙的爪子狠狠攥住,拧了起来。冷汗唰的一下子蹿了一脑门,他放轻呼吸站在原地动不了。他习惯于这样的疼痛,从高中开始就有的老毛病,不按时吃饭便会发作,不作理会也会自行消失。没风的间隙,四周一片寂静,他们近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怎麽了?”对方不明所以,与他相对而立呆站了半天才出声。

他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

“东西给我。”柴飞把自己怀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硬是把他抱着的箱子抢了过去,金梓杉这会不想动,任何动作都会加剧疼痛。

“哪里不舒服?”

他屏住呼吸双臂抱着肋骨蹲到了地上,经验老道地尽量蜷缩上半身,也没忘了冲担忧的人挤出一丝笑,做了个没事的嘴型。

“啧。胃疼?”柴飞抱着几个箱子快步走向停在远处的车子,又折回来要扶他。

“不用,没事。”他推开那只冰凉的手,自己站起身来:“我就是有点饿了。”

柴飞盯着他认真观察了一会儿脸色,缓缓道:“那我们回去吃东西。”

一路上,柴飞一次一次把油门狠踩到底,车子左右穿梭频繁变道,金梓杉只得紧紧拽着侧上方的扶手不敢作声。这是生的哪门子气?他事无巨细回忆了一轮过去几个小时发生在两人之间的事,确信自己并没什麽会惹恼对方举动。

一进门厅,那人迅速脱掉外套甩掉鞋子,冲进了厨房。金平糖甚至还没来得及碰到爸爸的边边就跟金梓杉一起被留在原地卷起的气流里,肥猫回过神选择退而求其次,试着往金梓杉肩头攀上去,才被抱到怀里,柴飞就已经端了一杯牛奶冲了回来:“慢慢喝。”

金梓杉接过玻璃杯,杯壁温热,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那人又留了个背影给他,隐到厨房里了。

他左手抱着金平糖右手端着牛奶用手肘推开门,随便找了个沙发窝进去默默盘算着等会该怎麽缓解对方莫名的怒火。说来奇怪,生气的明明该是自己才对。

厨房的拉门没关,那人捧着一把新鲜的栗子仔细清洗,一颗颗擦干,用剪刀剪开硬壳子丢进烤盘里,送进了烤箱。柴飞欺身凑到烤箱透明的箱门上隔着玻璃注视着内部,烤箱橙黄色的灯映在他脸上像落日时分的天光,温馨平和,刚刚眉眼间的急躁这会儿倒是看不出一点端倪了。金梓杉捧着下巴望着那一方天地,有一说一,这个人脾气虽然有些难以捉摸,但坦然的性子让人有点羡慕。

胃里的绞痛缓解了大半,金平糖窝在他腹部伸出小爪子勾他的衣服玩,他只开了头顶一盏壁灯,夜里猫咪的瞳孔自然放大成两颗圆圆的纽扣,呆头呆脑的。

“金先生,衣服不可以玩。勾坏了你又不管赔。”他抓住猫咪松垮的後颈皮,小东西立时像被那捏了命门,一动不动呆望着他,萌的人心脏突突乱跳,他伸出手指挠了挠猫咪扁平的鼻梁,看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随着指腹的按摩眯成两条缝。手一松,金平糖轻轻哇了一声,跳上了角落里的立式钢琴。

这琴一直在这里,每天,黑色的钢琴漆都被擦得锃光瓦亮,却始终没人打开琴盖,甚至都没有配一张套的琴凳。他随手拉了一张椅子,掀开琴盖摸了摸冰凉的琴键,略一思索,一段旋律涌上心头。

柴飞正仔细拆分着半公斤大小的三黄鸡,原本安静的大厅忽然响起了清澈明净的琴声。结构工整,曲调婉转和缓,没有激烈的起伏,正是巴赫键盘乐代表性的中世纪风格,有种洗涤心灵的虔诚感。

将鸡肉焯水洗净,下椰子油清炒,与泡好的粳米一起下砂锅煮滚,加入剥干净的板栗转文火,他盖上双层盖子,半个身子探出拉门看了一眼角落,金平糖趴在钢琴顶部,安静下望。男孩的身体随着乐曲节奏前後轻晃,不像那些成名成家的人在人前炫技似得夸张表演,柔和的曲调韵律让人神经松弛,心境和缓。那双在琴键上流畅游走的手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夫的,跟赵嘉那种临时抱佛脚学会几首曲子不一样,从神态到意境都不一样。特意选了C大调前奏曲这种带着安抚性质的曲子,不知是不是在替自己疏导情绪。

对于金梓杉他的确有些吃惊,自己不打一声招呼一走几个小时,他便毫无怨言地等到了天黑,丝毫不像血气方刚的二十岁,亏赵嘉还给自己打了半天预防针,他甚至一句抱怨都没有。只是毕竟还年轻,眉目里那股哀怨他没藏好,像只受伤的动物,看得人心酸。

一点都不可爱,那人眉骨鼻梁挺拔,一双眼睛太过深邃,会无限放大情绪,委屈着注视着你的时候像是无声的灵魂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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