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理想总是那样的美好,初初抵达剑桥时还算阳光明媚,在目的地附近散步时却突然下起了小雨,于是两个人又不得不改了方向,躲在街边咖啡厅门前的顶帐下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街道。
星野佑踮脚摸了摸费奥多尔头上的耳帽——他今天又戴上了那顶哥萨克帽,白绒绒的材质意外的还挺吸水,摸上去润润的一片。
费奥多尔就这样微微低下头任由他摸。
他叹口气:“或许留在伦敦看晚霞才是个好主意。”
星野佑把他的帽子拿下来捏在手中,俄罗斯像绸缎的黑发有点蓬乱,星野佑湿润的手帮忙理了理,忽然笑出了声。
星野佑说:“费佳来英国那麽多次,一直都是大晴天吗?”
“当然不。”他说:“英国天气多变,我总是会带上雨具。”
今天没带,因为今天是临时起意。
星野佑笑的更开心,他说:“那挺不错的。”
“为什麽?”
“因为像费佳这样的人,会临时起意就已经是奇迹了。”
星野佑细数着:“更别说付诸行动了。”
费奥多尔像是讨饶一样的低了低头,眼睛和唇瓣都闭紧,几乎要幻视支棱的耳朵耷拉下来。
他说:“我的错。”
“如果临时的出行突然下雨就要谢罪,我恐怕已经十恶不赦啦。”
星野佑转过头,上下探看着这家生意不怎麽好的咖啡店,一边看一边捏着咕哝:“我猜这家咖啡厅味道应该还不错,你觉得呢?”
于是费奥多尔的目光从他的眼睛上移开也落在了店内,配合着思考:“我猜味道糟透了,但如果您一定要喝,我不阻拦。”
“是吗——”
星野佑若有所思:“费佳。”
“嗯?”
“什麽咖啡最不容易做糟糕?”
费奥多尔眨眨眼:“一定要说的话,意式浓缩吧。”
“好。”
星野佑点点头,带着一身水汽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门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下午好。”
他说:“来一杯意式浓缩咖啡。”
费奥多尔欲言又止的手落回了身侧。
或许是因为店内没什麽人,饮品出餐很快,两个人坐在靠街的卡座上,咖啡的热气盘旋消散。
费奥多尔语气犹豫:“您直接喝过这款咖啡麽?”
“没有,不过用它作基底的喝过不少,摩卡呀焦糖玛奇朵啊什麽的。”
星野佑嘀咕着,双手放在桌案上凑近嗅了嗅饮料:“怎麽了麽?费佳。”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您应该喝不惯这个。”
星野佑歪了歪头,叛逆心理起来手也就摸到了咖啡杯的把柄了:“真的假的……唔!”
有了费奥多尔的提醒,星野佑颇为紧惕的抿了一小口——但显然准备做的不够,意式浓缩浓郁的风味在口中爆开,星野佑紧绷着唇瓣勉强咽了下去。
“瞧,我说过的。”
在那双绿眼睛的凝视中,费奥多尔耸了耸肩:“您喝不惯的。”
*
八月是一个好时候,星野佑和费奥多尔的旅行也顺利的一路进行了下来。
就像前面说的,他们先是去了普罗旺斯,南法的夏日似乎自带电影一般的滤镜,薰衣草花田在夏风拂过时掀起波浪。
随後去了苏黎世,星野佑如愿以偿的逛过巧克力博物馆,费奥多尔则对圣母大教堂更感兴趣,当日暮昏沉时,悠扬的钟声响彻城市。
安静的等过俄罗斯人祷告,星野佑出声询问:“费佳是基督教徒麽?”
可他并没有瞧见过圣十字架或者其他教徒必备品呀。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回答说:“我只是相信的确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