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看到那个上船还相当精神的青年不一会儿就败给了晕船。
费奥多尔掌心贴着星野佑的额头,哭笑不得的轻声说:“yuu,我不知道你晕船。”
星野佑紧蹙眉头闭着眼睛仰在座位上,整个人都恹恹的,闻言擡起眼皮低声说:“说实在的,我也是头一会儿知道我自己晕船。”
费奥多尔轻声追问:“您没有坐过船麽?”
星野佑轻轻摇头,没有开腔,柔软的金发拂过费奥多尔的手背,轻柔的痒意惹得他手指蜷了蜷。
他不动声色的拿回手,叹着气又说:“那我们现在返程?您现在看起来很糟糕。”
星野佑摇头拒绝了,既然已经出航,那麽在达到目标前,他绝不会轻易的往回走。
“我还没见到鲸鱼呢,以後可不见得有机会再来的。”
船舱内温度不低,星野佑就把厚厚的手套,这时因为晕船而出着虚汗的手有些发抖,却还是相当精准的捉住了费奥多尔的手腕:“费奥多尔先生,你见过鲸鱼吗?我是指海上的。”
费奥多尔感受着手腕上的湿热,点了点头:“见过。”
“在哪里呢?”
“挪威。”
星野佑笑着松开手,又显然的仰躺回了靠背上:“真不错,所以我也想看。”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
开船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简短交流的,费奥多尔没有再提及回程的提议,于是星野佑仰了不知道多久,便又直起身子勉强站起来,在摇晃的船舱中白着脸穿上防寒服,戴上手套帽子,武装完全才呼出口气,往甲板上走去。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他出了船室,一月的北冰洋上气温是明晃晃的零下三十多度,晕船和低温相持着袭击这个可怜的英国人,竟然还是坚定的站在了船头眺望。
天色昏沉发暗,与海水的的边界线并不分明,从帽子中露出来的金发似乎都暗淡了些,费奥多尔怀抱着某种困惑开口:“距离鲸群出没的地方其实还有一段距离,您是可以再在船内再休息一会儿的。”
星野佑的目光从泛着白沫的海水转移到费奥多尔身上,笑了笑,那双绿眼睛明亮如昔:“你的冻伤没关系吗?”
“还好。”
费奥多尔说:“有好好涂药也有好好保暖,现在不成问题。”
星野佑呼出一口白汽:“那我也就没有问题了。”
“yuu,你像是在和我较劲。”
费奥多尔眸光流转,像是在斟酌着如何说出口:“我想我们没必要这样勉强不是吗?你的新年假期足够充足,或者後续你也还是有机会来到这里追鲸,做好足够的准备,不只是这里,还有……”
“但这是我第一次追鲸。”
星野佑甚至笑了笑,在他面如金纸的脸上意外的点燃了某种奇妙的光辉:“如果现在回去了,不论以後有多少机会,又有多少选择,我都会记住今天这个不完美的第一次。”
他叹了口气:“这也太不幸了,我拒绝。”
是饱含仪式感和某种意义上的任性回答,费奥多尔客观的评价了这个回答,并且对自己的健康并不怎麽负责。
但费奥多尔被这个回答说服了。
看着星野佑被海风吹的通红的脸颊,他拉着这人回了一趟船舱,在星野佑讶异的目光中翻出了一顶厚重的哥萨克帽,换下了相对还是单薄的绒线帽。
“那麽至少再注重一下保暖,yuu。”
费奥多尔站着身子,手压在星野佑头上,像是语重心长的好友那样叮嘱道:“我想那个木屋中应该不需要出现第二个被冻伤的客人。”
星野佑怔然的眨眨眼,然後缓慢的眨了眨眼,费奥多尔像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在他身边落座,双腿交叠,气质平添了几分闲适:“那麽稍等吧,我想你也不着急去多吹那一会儿的冷风。”
笃定的语气像是在人的心房上放上了厚重的砝码,方才还自己出去甲板上吹风的星野佑鬼使神差点了点头,像是赞同了费奥多尔的话语。
擡手摸了摸头顶柔软的材质,星野佑转头看着身旁闭目小憩的费奥多尔——以及他头顶的帽子。
不用怀疑,这的确是同款,而能够在船只上随手拿出一只与自己惯用的帽子款式相同的耳帽,只能说明这艘船本身就和他关系匪浅。
星野佑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思考正事的同时,又无端的冒出另一个念头。
费奥多尔先生到底有多少同款式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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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晕船还非要跑到甲板上吹风装b的佑:如果说忧郁是一种天赋。
其实佑平常不晕船的,他今天比较虚弱。
yuu是佑的罗马音,这样书写感觉有一种意料之外的亲昵感觉,毕竟虽然写作中文,他们在对话时其实是使用的俄语[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大概还有一章结束这场荒唐的旅行,转战圣彼得堡。
这个人其实根本没去过俄罗斯,书写的一切内容均来自网络,如果有不切实际的内容可以直接告知,我会根据是否关切主线来进行修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