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您应该多听听我的劝解——”
星野佑的食指敲了敲名贵木质的赌盘边缘:“够的,我说够就是够的。”
说着,那双潋滟浓绿的眼睛看向了桌子另一边端正优雅的荷官:“我□□,单数投注。”
周围皆是哗然,侍者更是一脸铁青——活见鬼了,这是真正的找死行径。
这间赌场规模不小,星野佑所提供的情报虽然显得鸡毛蒜皮,却事关极为重要的人物,因此初始资金也不少。
而这一路博弈赢下来,他手中的金额已经是让人担忧赌场会不会放人的地步了。
现在还偏偏要选择这样的个游戏模式……已经不用几乎去作为限制,这完全就是在自寻死路。
侍者咬牙切齿,终于绷不住的挤出话来:“伊恩,你在找死!”
星野佑乐了,转过头去挑眉打量这位一开始就没打算装多好的好朋友。
而他却完全没有要就坡下驴的打算:“这位先生,我们在这之前认识吗?伊恩又是谁,我是米哈伊尔啊!”
窃窃私语衆说纷纭,但大部分人几乎都是准备好来目睹一场惨烈的死亡了——或许还有一部分人期望可以艺术一点,毕竟当事人长得也很艺术。
侍者深呼吸,手指动了动,思考要不强行将他带着离开。
星野佑却挑了挑眉,丝滑衔接说道:“好吧,我也觉得我玩的有点大了。”
他的眼睛又看向了荷官,荷官摇了摇头温柔说:“先生,悔注是我们鄙夷的行径。”
你看吧。
星野佑用这样的表情又看回了侍者。
“好吧,看来我只能上了呀——”
星野佑脚一蹬,双手搭桥撑住下颌:“侍者先生,你希望我赢吗?”
侍者眯了眯眼,这不废话。
星野佑说着不着四六的话:“那就真心的许愿我赢吧,说不定可以创造历史呢”
“——哈,在赌场里赢得一座赌场?听起来不错~”
“或者被剁成肉泥,小子!”
围观的人群完全是可以要求申报的地步,衆人的哈哈嘲笑声如潮水起伏。
没有人加注,没有人坐上桌边的第二把椅子,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一个必然而刺激的结局。
星野佑深吸一口气:“你许了愿吧,哈,我要是还活着你就是我的朋友了,不知道什麽夫斯基先生。”
过度的表达有时是紧张的表现,星野佑的表现很正常,毕竟连侍者自己都完全不冷静,但他还是忍无可忍:“你闭嘴。”
“啊,好的好的,我闭嘴。”
星野佑撇了撇嘴,做出完全被吓到的样子,终于在等待中安静了一会儿,随即故态复萌。
星野佑:“给我一个东西吧,先生,什麽都好,我手抖死了,紧张的要命。”
的确,他似乎连声音都在抖,侍者抿抿唇,摘下了胸前表示身份的胸针,那是筹码的形状。
星野佑拆下了後边的别针,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摩挲着这枚【筹码】,像是拥有了翻盘的底气,整个人都安定下来了些。
而观衆们则认为这不过是垂死挣扎。
荷官准备好了一切,赌局即将开始:“请米哈伊尔先生下注。”
“7……13……”
荷官目露同情,那十分模式化,大概是一种入职培训:“您选择的,单数押注。”
星野佑长出一口气,将筹码捏在食指拇指间:“那就7吧。”
荷官点点头,拨动了转盘,小球开始不知疲惫的滚动。
“七挺不错的。”
筹码在他的指间翻转来去,简直要比赌盘更加迷人。
星野佑喋喋不休,比从前的每一天都更加吵闹:“这是一个有魔力的数字,我所有的长辈都认同。”
滚珠开始慢下来了。
看不清的转盘色彩也逐渐分明清晰。
大概有几十——几百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转盘上。
荷官脸色徒然变得难看了起来,他猛地擡起头,紧紧的盯住了星野佑。
而星野佑的目光却仍旧锁定在珠子之上,方才的紧张与虚汗似乎都在褪去,唯有不知何时挂在唇角的宁静微笑。
“笃笃笃………………”
珠子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