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单,西格玛又像是一个失望的游客随口问道:“在攻略网站上看到推荐这家店铺,就是说平时在窗外掠过的人影和飞鸟不容错过……我是不是来错时候了呢?”
伦敦的人民称不上乐于助人,但作为咖啡店店员还是有那麽一点职业道德操守的,她抱着托盘琢磨了一下用语才回答道:“您这麽说也没错,最近几天下雨有点过于频繁了,大家自然也不愿意出来。”
似乎是害怕对方因此而觉得沮丧,她又添了一句:“而且最近的伦敦有风声说有新型传染疾病,大家就更加慎重了。”
传染疾病的真正源头西格玛有点局促的摩挲着藏在袖下的手指,面上却作出恍然的姿态:“这样麽?那我喝完咖啡还是快些回去住处吧——谢谢您的提醒。”
他随手取出一张欧元放在了咖啡边,数额不算大,却足以一位店员觉得自己的好心得到了好报。
“您太客气啦。”
店员将小费收入囊中,面上笑的更加殷勤:“祝您享受一段愉快的时光!”
西格玛点头,咖啡厅门前的铃铛叮当叮当的响了起来,有新的客人进来了。
明显是熟客,那位女士熟稔承包了不少柜台里的甜食,店员也熟练的打包。
西格玛的目光不算很明显的在她身上留驻了片刻,但或许仍旧留有痕迹,那位女士深邃的蓝眼睛灵敏的望了过来。
西格玛若无其事,只是自顾自的品味着自己面前的甜饮,不知那女士和店员说了什麽,店员点了点头,那女士则自顾自的坐来了西格玛的面前。
“你好。”
夏洛蒂微笑着掖了掖自己的裙角:“您是头一回来伦敦游玩麽?”
西格玛有点犹豫,这种情况仍旧在费奥多尔的意料之中,此时的犹豫,不过是在思考他应该如何去探求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像是思考了片刻,他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对,您是伦敦本地人麽?”
夏洛蒂挑了挑眉,说了句算是吧留下模棱两可的答案,她的注意力仍旧聚焦在面前人的可疑之处上。
于是她笑了,顺带颇具风范的将鬓发挽到了耳後:“您一个人来伦敦旅游的麽?这可不多见。”
不知道这是多见少见,反正勃朗特三姐妹都拥有一手张嘴就是颠倒黑白的好本事,西格玛无心分辨对错,只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冒昧。
挑眉,比起刚刚的打量,现在更多了分紧惕,他干脆的拿刚刚店员告诫他的话来搪塞,三分真七分假的说道。
西格玛:“不是,但我的旅伴身体不太舒服,所以需要在住处好好休息。”
夏洛蒂的表情还算平淡,点了点头。
她起身,像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闲聊就此落幕:“最近伦敦的确是容易感冒的季节呢。”
店员将打包好的纸袋递给她,她摆了摆手:“祝您在伦敦可以拥有一段快乐的旅程。”
西格玛点了点头,那将长发利落挽起的女士拉开了玻璃门,铃铛脆响。
夏洛蒂向他点头致意:“希望我们不要再见了哟。”
“西格玛先生。”
叮叮当当的脆响像是西格玛心中的惊涛骇浪,他擡头再企图捕捉到那一道身影,只看见与他隔着玻璃的身影远去。
细雨打在纸袋上浸润出痕迹,天光昏暗。
*
“这不是什麽雨季的感冒,这是死屋之鼠的异能导致的。”
星野佑坐在实验室的高脚凳上,一只手还被扎着止血带抽血,另一只手将雪白的资料翻得哗哗响。
玛丽博士的手并没有因为这个称不上有多麽震惊的消息而发抖。
她指尖微动听见面前人轻轻嘶了一声才哼了一声:“嗯,然後呢。”
将他送到的阿加莎又一次消失了踪影,现在已经不在这座实验室中了,星野佑四下环顾片刻,嘟嘟囔囔。
星野佑:“老师肯定也猜到了,为什麽还要按照常规疾疫来预防?”
“以现有情报数据为基础,本机可进行合理推测,这大概是因为伊恩先生您。”
说话的正是玛丽博士的得意之作亚当,他端着托盘接下了星野佑被抽血的那只手,扯下止血带,冰冷坚硬的手用棉花球按住伤口。
亚当说话带着一股不顾人死活的冷幽默感,就比如说现在他正试着说出一个笑话。
亚当:“因为我们所猜测的那位幕後黑手和您有着恨海情天的非凡情谊,他的举动看不出目的,所以克里斯蒂女士猜测他是为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