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完全不赞同:‘怎麽可以毫无表示,好歹也是新年诶,斯拉夫人也得入乡随俗吧?’
“所以明天我会和朋友一起吃个晚餐。”
费奥多尔说:“不然您指望我和谁用餐呢?我那对正在环球旅行的【父母】麽?”
米沙迟疑,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父母】比沙子还不牢靠,因此也不劝说,只抓住他言语中的重点。
米沙:‘朋友?你要介绍给我的那位?不会打扰到对方家庭的圣诞节大餐吗?’
费奥多尔倒是好整以暇,似乎对米沙的这个问题早有预料:‘对方的父母同样也忙于生意,所以您可以将这个晚餐理解作报团取暖——以上,您理解了麽。’
米沙咀嚼着费奥多尔那挑不出任何错处的回答,心中却隐隐觉得有哪里实在古怪,可即便他如何去努力思考,却仍是无法寻得端倪。
‘……费佳?你是会抱团取暖的那一类人麽?’
米沙迟疑了很久,还是将这个有点尖刻的问题问了出来。
而费奥多尔则对此没有反应,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料:‘因为,我猜如果您醒了,一定会怂恿我去做什麽入乡随俗的事情。’
完全是被摸透了啊。
米沙琢磨着,试图在先前的所有问题中找出什麽问题的线头来,可百般思索,的确是无懈可击。
是他对费佳的刻板印象在作祟吗?谁说这个聪明人就不能想要一个热闹一点的圣诞节了?
他反省,嘴上却依旧指使着这个聪明的朋友——现在可能不太好说是朋友,但具体是什麽关系也不好说——‘好歹是圣诞节,明天我们去挑点东西装饰一下这儿吧?’
“如您所愿。”
费奥多尔毫无疑义的点头,就像之前数次对于米沙逐渐得寸进尺的要求全盘接受那样的同意了。
他询问道:“您想买些什麽?我得提前做一些计划。”
‘呃……’
说句实话,对于布置圣诞节这人同样没什麽心得,不过对于这个节日的刻板印象当然还是很鲜明,于是米沙硬着头皮严肃叮嘱道。
‘嗯……圣诞树肯定要有,记得多买一些装饰品,树顶的星星一定要的……还有糖果——我知道你不吃,发给小孩也挺好的呀,谁说只有万圣节才能给小孩发糖果,还有拉炮丶圣诞礼物……’
他如梦初醒:‘你有给我准备圣诞礼物吗?’
费奥多尔毫不迟疑的点头:“当然——明晚拆给您可以吗?”
米沙喜欢拆礼物,因此毫不迟疑的应下说:‘那好——哦,对了,’
‘既然是和朋友用餐,你准备了给对方的吗?’
见费奥多尔点头,米沙满意的为这个清单做结:‘那好——我还要个姜饼屋,可以当做我睡了一个月的安慰奖吗?’
费奥多尔依旧温声,无有不应:“您希望当然就可以——不过是不是漏下什麽了?”
米沙茫然:‘漏了什麽?’
“槲寄生。”
费奥多尔:“您漏下了一把槲寄生。”
‘……你要这个槲寄生干嘛,圣诞树也够了吧?’
很难不说这人的声音是不是在迟疑和警惕。
费奥多尔失笑:“您以为?只是为了让节日的氛围更浓郁而已,您以为我要做什麽,您希望我去做什麽?”
米沙一窘,清了清嗓子试图跳过这个话题:‘不做什麽,这个随你心意——对了,我们该休息了,置办这些东西也很费神呀。’
费奥多尔勘破他的想法易如反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放纵了:“您说的是,也是时候和您说一声晚安?”
米沙忙不叠的道:‘晚安晚安,费佳明天见!我会努力醒过来和你过圣诞节的!’
费奥多尔点头:“晚安,愿您今夜好梦。”
心底已经寂静无声,米沙又不知道沉入哪处异空间了,斯拉夫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双今夜满盛笑意的眼眸垂了下来,情绪消弭无踪。
终于……
梅子色的眼睛闪动,费奥多尔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壁炉中不再旺盛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