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微微起身,低头看到了裴羽拉着自己的衣衫。
“不走行不行。”裴羽双眼泛着红,因为长久的哭泣而没办法说出完整的句子,“我……我可以……你再试试……我们再丶再试试。”
丹麒不可置信看着他。
明明刚刚自己还把他吓到了,到底是什麽样的恩情能让他这麽害怕了还愿意。
“不试了。”丹麒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可是也没办法忽略心中这股没来由的无名火,重新躺了回去,“你别哭。”
裴羽点点头:“哦。”
他钻进了丹麒的怀中,脸埋在他的胸口,好一会儿终于平缓了下来。
丹麒低头看过去,裴羽已经睡着了,手还紧紧抓着他胸口的衣服。
某些人只管撩拨,完全不管灭火。丹麒以前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憋死,只能无奈之下,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看着某个人睡得那麽香甜,早知道之前就应该如他所愿,让他帮自己。
现在他一肚子邪火,走也走不掉,罪魁祸首倒是睡得安稳,他用指尖点着裴羽的眉心,让某个人睡得再沉一些,至少不要在中途醒过来。
丹麒拿住了裴羽的手,就像是当初让他帮自己上药那样,就连这个一起代劳了吧。
他满头的汗,这还是第一次那麽狼狈。
翌日天光大亮,裴羽终于从一夜好眠中醒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昨夜他睡得很沉,就连梦都没有做,就这麽安稳到了天亮。
他睁开眼,鼻尖弥漫着一股幽冷的香气,好像曾几何时在哪里闻到过,但是又想不起来,而身边的丹麒已经不知所踪。
低头一看,床上的被褥竟然都被换掉了。
裴羽用手支撑着身体起来,却觉得掌心有些疼,擡起手一看,自己的手有些发红,没有伤口,但他对痛觉敏感,这种轻微的疼痛也让他无法忽视。
他隐约记得是昨晚睡着之前自己紧紧拉着丹麒的衣服,难道是这样摩擦到的吗。
裴羽下了床,在院子里看到正在晒衣服的丹麒。
晒的正是昨晚的被褥。
“丹麒。”裴羽走过去,“你为什麽帮我洗了这个?”
丹麒看了他一眼,听不出任何端倪的解释:“你昨晚哭得被子上到处都是眼泪鼻涕,实在没办法睡下去。”
“你就放着让我自己起来洗嘛,你又不怕冷,把被子掀开不盖就好了。”想到是自己的原因,还麻烦丹麒帮自己洗衣服,裴羽更加歉疚,“对不起啊丹麒,又给你惹麻烦了。”
那麽诚恳的道歉,反倒是让贼喊捉贼的某人坐不住了。
“行了,反正就随手的事。”丹麒赶紧扯开了话题,“你要去参加大比,可我看你的剑好像还是宗门里用来练习的?你没有自己的佩剑?”
裴羽不太好意思笑了笑:“我们宗门剑术一共三十六招,得全部学会经过考验,才能算作通过,这时师父才会带我们去打一把专属的佩剑。”
“三十六招你都没学完?”
“……我学了三十招了。”
“确定?”
“二十多。”
“……到底多少。”
裴羽叹口气:“二十。”
丹麒回想着自己来到群仙林之後,每次看他们早练都几乎把他们宗门的这些招式学了个七七八八,怎麽都不止三十了,裴羽来这里那麽多年,竟然只学会了二十。
难怪没有佩剑,也不会御剑飞行。
裴羽艰难的替自己找补:“其实招数我都记着,我只是不太会用,师兄弟们跟我对练的不多。”
丹麒这才悟了,这应该不是“不多”,而是几乎没有。
大部门的剑术到了後面的招式都需要多靠对练才能学会化用,裴羽在宗门没有亲近的人,平日里更没有跟着师兄弟一起出去围猎,平时的小妖小怪靠着宗门发放的驱妖符都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