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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早已打破十万极境（第1页）

姜邬与后土踏遍数百处人族部落遗迹。

目睹白骨成岭，血染荒原，肉泥覆土。

二人堆起的坟冢，巍峨如山岳。树立的碑林，宛若天堑般沉重。

每一块石碑都承载着逝者的意志。

每葬一处废墟，姜邬都会驻足良久。

人族历三年。

他们又走过上千处部落遗址。

见到更多白骨与鲜血。

人族历十年。

姜邬埋葬了第三千个部落残骸。

那是一片死寂的废墟，生机尽绝。

后土推演时光，断定最后一位族人逝于二十年前。

每次踏入遗迹，后土都会追溯往昔。

时而得见桃源盛景：

黄垂髫，怡然自乐，族人勤修不辍。

当年妖族威压之下，人人奋图强。

而今唯有灰烬，欢笑声消散无踪。

人族历百年……

两百年……

三百年……

年复一年，重复着相同的仪式。

这般历程何其枯燥。

但姜邬与后土同行，竟未觉倦怠。

（天地间，遍地散落着森森白骨与凝固的血痕，这残酷景象深深刺痛着两位行者的心。

他们走过无数荒芜的人族部落残垣，亲手掩埋了每一个寂寥的遗迹。无名碑林如雨后春笋般伫立，每一寸沾染人族血泪的土地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那些未能见证族群兴盛的先民，将不屈的信念永远铭刻在这方天地之间。

年复一年，姜邬与后土目睹了太多惨烈的画面。当最后一具遗骸被安葬时，他们甚至不敢再用神通回溯往昔——因为那些消散在时光中的欢声笑语，只会让眼前满目疮痍的景象显得更加悲凉。

人族纪元第三百六十五个春秋

"呼——"

压抑多年的郁气终于从二人胸腔中吐出。随着最后一座纪念碑的落成，姜邬忽觉灵台澄明，体内某道无形束缚悄然松动。

这不是境界的突破。

他比谁都清楚，唯有彻底化解那道纠缠多年的因果业障，才能真正推开大罗之境的门扉。但三百余载的殓葬之旅，竟让他意外现：每安葬一位人族先民，那份沉重因果便减轻一分。

这个现他没有对后土隐瞒。

不仅因当年太清圣人的天道箴言已传遍洪荒，更因这些岁月里，这个巫族女子与他共同跋涉过每寸染血的土地。他们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在践行着相似的使命。

"身为人族共主，你愿为子民做到如此地步。"后土望着新立的石碑轻语，"而这些逝者，也在用最后的力量反哺着自己的皇者。"她想起那个抽离人族气运却冷眼旁观的身影，再看眼前这个亲手为亡魂垒土筑碑的男子，恍若看到自己追寻多年的道标。

"姜邬道兄。"

巫族少女忽然转身，赤足踏在浸满血泪的泥土上。

"虽然族裔不同，但这些年来，我们共同见证过人族最黑暗的岁月，也一起埋葬了整部悲壮史诗。"

她眼中泛起琉璃般的光泽："我想唤你一声兄长，可好？"

"好。"

男子回答得没有半分迟疑。在这个澄澈如水晶的少女身上，他看到了真正同道者的身影。

————

阳山外，三百载光阴改变了太多。

"再来根五万斤的顶梁柱！"

虬髯壮汉随手掷出座山峰，轻飘飘落进个总角孩童怀里。若细看便会认出，这正是在《人族修炼纪要》中悟道，短短三百年便从地仙直入玄仙的轩辕部战神——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