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薄云烨始终没有理会狐狸的任何动作。
狐狸见状,它生怕自己被抛下,赶忙跑上前,胸前的铃铛微微晃动,发出了清脆的铃声。
也正是这枚铃铛的声音,让白衣剑修的脚步一顿。
薄云烨那冰冷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狐狸的身上。
他看见了那枚戴在狐狸脖子上的铃铛,上面还有着薄倦意的气息。
白衣剑修的视线冷冽刺骨,正当狐狸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的时候,它听见了对方说了一句——
“跟上。”
狐狸就这样顺利地蹭进了太衍神宗的内部,被薄云烨丢到树下,和那群鸟儿待在一起大眼瞪着小眼。
以上就是狐狸这些天的经历。
它在树下瞪得眼睛都快瞪酸了,薄云烨才终于把薄倦意带了回来。
而分开了那麽几天,再次回到薄倦意的身边,狐狸变得更粘人了,薄倦意走到哪它都亦步亦趋地跟上。
就连少年休息,它也要拽个蒲团趴在床脚,还时不时睁开眼往床上看一看,似乎害怕薄倦意又会消失不见一样。
反反复复这麽折腾着,狐狸反倒是把自己折腾累了。
它从万妖之都一路来到这里没少经历坎坷,这些天又担心受怕,闭上眼不一会儿它就进入到了梦乡。
梦境中,它又回到了幼年期的时候。
那是狐狸最不愿回忆起的一段痛苦经历。
作为妖王的血脉,它天生孱弱,更没能继承母亲的天赋,在所有同龄的妖崽都开始修炼时,它却连最基础的化形也做不到。
母亲对它很失望。
更是直接当着所有臣下的面,说不该生出它这个废物来。
它是她高傲丶不可一世的生涯中唯一的那个污点。
妖族奉行弱肉强食的法则,狐狸这样明晃晃遭受妖王嫌弃的废物,是王宫内所有孩子欺负的对象。
它们揪它的毛发,将不能化形的它吊在了树上,还用石头来砸它。
狐狸没有办法,在又一次被拦截欺负的时候,它跑了,跑出了妖王宫,甚至跑出了万妖之都。
在外面,它遇见了只有五岁的薄倦意。
那麽一点大的幼崽,被另一个少年抱在怀里。
他们是来看花的。
南边的气候温暖,在冬季也有花开。
恰好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城要举行赏花宴,城主广发请柬,还邀请了虚羽宫,乐正岚没空就把这件事情推到了游殊白的头上。
薄倦意知道後,说什麽也要跟着来一起看一看。
于是,这趟本是游殊白一个人的行程,瞬间变成了两个大宗联手,浩浩荡荡数百人出行的场面。
这样浩大的规划把这里的城主都给吓了一跳,又是亲自招待又是各种嘘寒问暖。
趁着其他人被城主拖住的时候,游殊白才带着薄倦意偷偷溜了出来。
狐狸撞见他们时,少年正抱着幼崽在山间行走,那幼崽一看就平时娇贵惯了,他披着颜色鲜艳的披风,雪白的毛边在他的脸侧围了一圈。
在这满是雪水的泥地上,他的鞋底却依旧是干干净净的,那鞋尖缀着的明珠几乎要在阳光的照射下晃瞎旁人的眼。
他似乎看见了躲在树後的狐狸,那双还显得圆润幼态的凤眸微微往上一挑。
幼崽诧异地咦了一声。
“怎麽会有只小狐狸在这?”
游殊白也看见了这只狐狸,同时他也看出了这是个狐妖。
他的眉心皱了起来,游殊白当即就想要带着薄倦意离开。
可幼崽又道:“它的颜色也是白色的。”
——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