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太心机了
秦悬渊到底没有接受薄倦意的这份邀请。
对此,薄倦意也不强求,他给对方留下一份传信用的纸鹤,只说秦悬渊以後有事可以通过纸鹤来找他。
“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到上衍郡来找我。”
临别时,少年又一次回过头,隔着一盏一盏的灯火,那张清雅的脸庞也在煌煌的光晕柔和了眉眼,变得朦胧,变得缥缈,唯独眼尾下的那颗泪痣却依旧灼灼如桃华,明艳张扬得仿佛敛尽了世间所有的风情。
秦悬渊没有回应,他凝视着此刻的画面。
看着少年转过身,看着那一袭青衣蹁跹,犹如无法束缚在掌心中的蝶,摇曳着飞出了他的视线。
短暂得就像是一场绮丽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秦悬渊收回视线,他低下头,掌心上赫然静静地躺着一只小小的纸鹤,纸鹤的重量很轻,轻飘飘的,握在掌心里几乎感受不到什麽分量。
但秦悬渊还是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储物袋中的一角,在它的旁边还有着一盒未吃完的桂花糖。
而後,秦悬渊转身,走向了与薄倦意背道相驰的方向。
他有自己要走的路,少年也有属于他的生活,婚约解除,一切的错误也应该回归到它应有的正轨之中。
明亮的灯火被秦悬渊逐渐抛却在身後,而往前,脚下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
回到神霄降阙以後,薄倦意的生活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他依然过着炼丹丶修炼丶修炼再炼丹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
偶尔游殊白也会来找他,约他出去看花,游湖,赏月,薄倦意只要有时间也都答应了。
于是很快,在他本人都不知道情况下,有关于他和游殊白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太衍神宗。
宗内的弟子得知此事,纷纷气得咬牙切齿。
薄师弟是谁?
那是他们太衍神宗捧在手心里的月亮,是令多少弟子魂牵梦绕的美人。
连他们自己都不敢贸然唐突佳人,还彼此约法三章,共同商定好师弟是大家的,谁也不许做那个偷偷背叛的人。
结果这一不留神,他们看住了自家却没能防得住外人,竟然让一个外宗的人跑来薄师弟面前大献殷勤。
一时间,游殊白成了太衍神宗头号最不受欢迎的人,每每走在路上,都有一大堆人跑出来挑战他。
游殊白虽然不解,但都应下了挑战。
等到他去见薄倦意的时候,往往还带着一身的伤。
薄倦意见状蹙了蹙眉,连忙找来伤药为游殊白涂抹伤口。
“谁欺负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薄倦意丝毫没有想起游殊白如今已经是虚羽宫的少宫主,又是化神期的高手,论欺负,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或许在薄倦意的潜意识里,游殊白永远都是那个在他小时候初见时,会被衆人排挤欺负到只能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少年。
此时见到对方满身的伤口,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又欺负他了。
“是不是你们宫里那群长老的徒弟干的?”
眼见薄倦意的眉心越蹙越紧,游殊白连忙摇摇头:“来的路上他们……找我……切磋……”
这个他们显然是指太衍神宗的弟子。
薄倦意以前也听闻过宗内那些剑修生性好斗,经常会拉人去比试剑法什麽的,但他没想到他们下手会那麽狠。
青年脸上丶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一眼看过去显得格外凄惨。
再看看微垂着眉睫,似乎浑然不觉的白发青年,薄倦意叹息一声:“他们以後若是再拦着你,你就说我有事要找你。”
游殊白乖顺地点了点头:“我听……师弟……的……”
说罢,他又像是生怕薄倦意会迁怒那些弟子,开口解释道:“他们,不是故意的……”
薄倦意闻言,神色却更是担忧:“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跟个任人揉捏的软包子一样。
殊不知那些被游殊白揍到躺在床上下都不下来的弟子得知这个消息以後,心里别提有多操蛋了
那些伤哪是他们弄出来的?分明是这白毛自己往他们剑上撞的!
碰瓷就算了,还跑到薄师弟面前抹黑他们!
呸!心机!实在是太心机了!
不过太衍神宗的人也没能气多久,因为耿邢岳马上就宣布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关于薄云烨的生辰。
对于这位剑尊,新生一代的弟子或许还比较陌生,但对于眼下已经成为长老的那些人而言,薄云烨三个字代表的是他们所能看到的剑道的最巅峰。
世间的剑修何止千千万,成名者如过江之鲫,然而能让天下仰止的古今往来也就只有薄云烨一人。
他曾手执邃霄,于登剑台上力战数万剑修,十天十夜,烽火不熄,战斗不止,待到最後一场结束,在场除了薄云烨竟无一人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