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洛允只觉得可笑。
她不是会受控制的人,甩手站直,比刘俊胜更高的身高让她可以更有气势。
她说:“我是妓女吗?可以随便被你们送给任何人?”
不想多说,强硬地往外走,气上头的人连委屈都得向後稍稍。
外面的人已经散了大半,还有一群人在路口等车,宋洛允径直往外走,後面刘俊胜却追了上来。
“你怎麽那麽死脑筋啊,你这份工作不想要了吗?今天你过去了,对你对我都好,否则,信不信明天我就让你在公司里待不下去。”
“我也不是非要——”
话却卡在嘴边。
她也想硬气地说自己不需要这份工作,但是她缺钱,熬了那麽久马上就可以转正了,怎麽可以在这个时候出意外。
可是。
她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人,明明这麽多人在这,却看着她被逼迫,没有一个人替她出头。
这份工作,她真的非做不可吗。
“你看,你不想被公司拉黑名单,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刘俊胜知道来硬的无法使这个犟种屈服,便试图用利益交换,“今天晚上,你放心,去的人多,只要不想,就不会有什麽事发生。”
右侧始终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忽然开了灯,刺眼光线打破两人的争执,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着西服的男人。
强烈的光线模糊了视线,直到他走进才看到,是平叔。
“宋小姐。”平叔轻轻点头,“上车吧。”
宋洛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侧头是那辆车上坐着的男人。
他们一直都在这,却只安静欣赏着由她上演的这出戏,又在恰当时间击碎她的退路。
她走不了,这里全是袖手旁观的人,她不敢想象只要她反抗,他们会用多麽强硬的方式拉回她。
讽刺地笑了,越过两个男人,尽力维续自己最後的自尊,挺直腰杆上了车。
路对面,有个人始终蹲在草丛里,观赏全程。
吐出一口白雾,将香烟往底下泥土中摁。
傅渝轩才站起来,拍了拍外套沾上的灰。
绕到大路上,朝看戏的人挥挥手:“该散都散了,今天的事各位都把嘴闭起来,要是传出去了,我一个个查。”
看着纷纷许诺的人,他摇了摇头,果然天天都得为傅淮之收拾烂摊子。
低头把玩手机,很快编辑消息,发送。
【她就是那位让你想结婚却把你耍了的女人?】
【够狠的,但你也挺禽兽的。】
【对女人要温柔点,信不信她会恨死你。】
……
目的地是京城一家私人会所,车停在大门口,宋洛允迫不及待推开车门下车,对面的人却安静等着年叔开门。
宋洛允望着金碧辉煌的大厅装饰,没有吊扇旋转满是苍蝇纸巾油腻的桌子,连门口都有礼宾司负责接待。
出现在这样场所的女人,本身有钱的叫贵宾,本身没钱的叫金丝雀,或是玩物。
很难过,她是後者。
傅淮之走到她身边,她下意识往旁挪了一小步,他往前走,她跟在後头,身子是缩着的,眼神是怯懦的,踏入不属于她的圈子。
礼宾司直接带着人上电梯,宋洛允盯着不断跳跃的数字,狭小的空间里任何声音都能一清二楚。
她的手机提示音响了,来自傅泽鸣,说他已经到了,问她在哪。
将手机音量关闭,宋洛允用身躯挡住手机。
才回复:【抱歉,忘记跟你说了,我现在在京城会。】
傅泽鸣消息秒回。
【???】
【好端端吃个饭,怎麽会跑到那边去?】
【你被要求去陪领导了?我现在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