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洛允不敢走,留在房间里照看傅淮之。
一直到深夜,她实在太困了,便打算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眼睛刚闭上,那边又传来微弱声响,她被迫睁眼走过去。
後背忽然被温热的气息包裹,一双手捆住她的腰,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耳後。
“去哪了?”傅淮之话说得含糊,就像刚睡醒的小孩。
宋洛允一动不动:“为什麽突然醒了?”
“看不见你。”傅淮之说,“你没走。”
“没走,我怕你出事。”
“这里没有尖锐物品,窗户都封了,没有煤气,很安全。”他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一只黏人的金毛。
宋洛允说:“但你还是发烧了。”
“以後不会了。”他保证。
宋洛允:“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却固执地说着他想说的话:“你不喜欢的,以後都不会发生。”
“……好。”宋洛允只能说。
傅淮之烧还没完全退,难以判断现在的他是不是真实的他,他不想让宋洛允离开,要她去房间里陪她,两人一起躺下,他要抱着她。
“傅淮之。”宋洛允轻声呼唤。
男人鼻息在她後背喷洒:“嗯?”
“你把刀指向自己的时候,你在想什麽?”她问。
男人沉默了很长时间。
长到宋洛允以为他已经睡下了,才听到他的回应:“不知道,可能是,想见我妈。”
“你们以後会相见的。”宋洛允说,“但我怕,你跟她相遇的以後,我就见不到你了。”
“好。”傅淮之过分乖巧,“我听你的。”
“你会好好的,对吗?”宋洛允出声。
傅淮之“嗯”了很长的一个音。
宋洛允没再说话,感受着他的温度,困意已经被驱散了。
而後在困意回归,即将睡眠之际,她听见傅淮之的一句话:
“你愿意跟我重新开始吗?”
双眼闭上,意识开始飘荡,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有没有回应。
……
醒来时,身边空了,只是床单皱巴巴的,证明此前有个人的存在。
宋洛允走了出去,厨房里摆放着早餐,熟悉的菜式,熟悉的流程,让她恍然间像回到之前那个时候。
但傅淮之没在。
她过去盛粥,只拿了一个碗,即将转身时,又一双手从背後拥住她。
粥差点洒了,又被控制着放在岛台。
傅淮之蹭着她的耳侧,像小狗在标记属于他的东西。
“你在干什麽?”宋洛允问。
傅淮之越过她的问题:“早安。”
“……早。”宋洛允说,“你烧退了?”
“嗯,退了。”他说。
但并不像。
退了怎麽还这麽抱她,还抱得这麽紧。
“你伤口还痛不痛?别凑太近,等会又感染了。”她说。
男人听话地松了力道,“好。”
就像这场烧把他烧傻了。
宋洛允又拿了一个碗,给他盛了碗粥,坐下,他跟在她的侧边。
她没有看他,只是觉得不习惯,别扭地问:“你今天是怎麽了?”
“跟你靠近一点。”傅淮之说,舍不得松开她的手。
这时候才闪过昨晚的对话。
-“愿意重新开始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