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住的位置虽不是什麽偏远难找的地方,但也不在中央地段,附近更多的是在建设中的区域,显然不是他会来的地方。
他走过去,询问:“大哥?你怎麽会来这?”
“在等人。”傅淮之站在车外,手撑一把透明的伞,他站得笔直,即使湿了衣服也不失风度。
傅泽鸣诧异,他记忆里的大哥,时间重于一切。即使幼年时母亲去世他也只是抽出参加葬礼的时间,在那段灰暗难捱的日子里没见他流过一滴泪。
他是最不重情义的,有什麽样的朋友能让他冒着雨站在这等待?
“他住在这吗?”傅泽鸣问。
傅淮之缓缓说:“或许是的。”
这里……傅泽鸣从宋洛允的口中听过,虽然是商住楼,周遭环境不错,安保系统成熟,但距离最近地铁站有四公里左右,大概是预算不足的人才会选择在这居住。
再想起他那句有意无意的“被甩了”。
他以为只是开玩笑。
但倘若如此。
他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并不是好消息。
傅淮之看着他,问道:“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学校?”
“晚上没课。”傅泽鸣不大有底气,他是逃课出来的,“路过,恰好给一个朋友带饭。”
“这样吗?她在哪?”傅淮之看向他紧紧护着的袋子。
一份热乎的粥,两个包子,还有几盒感冒药。
这麽大的雨天,连他的外套都湿了,透明的袋子上愣是没有一滴水珠。
“她没在家。”傅泽鸣说,“出去了。”
“那有些不巧。”傅淮之轻轻笑着,“本应该见见她的,看是什麽样的人能让你这般用心对待。”
傅泽鸣也扯了个笑容,拽紧手中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麽,没能在大哥的笑容里看到这话该有的关心,而莫名被一团黑雾笼罩。他似乎……有其他含义。
“那边。”傅淮之忽而挑眼暗示,“那位是你的朋友吗?”
傅泽鸣一愣,猛地往後看,宋洛允气喘吁吁站在转角处,浑身脏兮兮狼狈不堪,却傻站在那,一动也没动。
“是她。”看她连雨伞都没有,他赶紧往她的方向走。
宋洛允下意识後退。
从听见电话声音时她便乱了分寸,以至于刚出门就因湿透的地面滑倒。膝盖大概磕伤了,火辣辣疼的要命,强撑着走了这麽长一段路,却在转弯後碰见他们。
傅泽鸣赶紧跑向她,将伞举高至她那边,自己完全暴露在雨中。
他被她吓坏了:“你怎麽没撑伞?不是在外面吗?怎麽被淋成这样?”
“我没带伞。”宋洛允说,刚擡头便对上傅淮之盯着她的尖锐眼神,眸底的光暗了些许。
“那也别在外面瞎跑啊,就这麽淋着雨干嘛?”傅泽鸣有点着急,伸手试图将她脸颊的雨水抹掉,但她下意识往後避,他的手顿在半空。
宋洛允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刻作巧合得伸手抹净脸颊,发现傅泽鸣一直在淋雨,又只能往他身边靠一靠,让两个人都站在算不上大的雨伞底下。
“我大哥在那边。”傅泽鸣同宋洛允说,示意她过去。
宋洛允不说话,被他领着靠近傅淮之。傅泽鸣担心这雨淋到她,一只手始终放在身後微微护着,正面看着像是搂着她,两人接触稍显亲昵。
“大哥,您等的人还没到吗?”傅泽鸣看着傅淮之,问道。
傅淮之视线只落在宋洛允身上,从湿漉漉的头发往下看,她的衣服也湿了,浅粉色的薄衫几乎晕出她的肤色,可见她白色的内衣轮廓。
是很狼狈。
但这样的她依然让人着迷。
让他想起那一晚,她伸出手抱着他,两人胸口嵌合,心跳频率几乎一致。
“这位女士,似乎受伤了。”他的眼神慢慢落在她的腿上,牛仔裤膝盖处有大块污渍,裸-露的脚踝也有淤青。
倏地一笑:“是太着急赶过来吗?”
傅泽鸣才注意到宋洛允的不舒服,连忙问她:“疼不疼?你要不先上去。”
“……好。”宋洛允没有看向傅淮之,也越过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