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宋洛允死死握着把手,“我已经睡了。”
“好。”傅泽鸣说。
但兴许是因为宋洛允过于防备的动作,他没打消疑虑,坚持道:“我能进入房间吗?”
“……!”
宋洛允瞳孔紧缩,差点喊出声。
不是因为傅泽鸣说的话。
而且傅淮之。
他居然把手伸到她的衣服里面。
就在傅泽鸣能够看得见的范围内。
馀光里的男人已经移动到门板後方,只要他再向前倾一点点,就会被傅泽鸣发现。
“不能!”
宋洛允抢在傅泽鸣打算自己推门之前说。
那只手握着她的背部,奖赏般,力度适中地揉了揉。
她不自觉颤抖。
“我已经睡觉了,好困,有什麽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借口充足,傅泽鸣只能相信她,离开。
宋洛允重重地将门关上,毫不意外的,立刻被翻了个身,压在门板上。
“他真关心你。”傅淮之说,“可惜他怕你被我欺负,而我已经在欺负你了。”
宋洛允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你的好男朋友很关心你。”傅淮之罕见地停了胡闹的动作,同她聊天,“晚上他找到我,他请我出面解决纠缠你的那些破事,他说,他没其他办法了。”
他的喉结疯狂滚动,他也在克制低头咬她的冲动,哪怕看到他们相处的瞬间就已经愤恨到恨不得立刻将她扯回来。
他用气音说:“你看,你费尽心思找了个男朋友,最後依靠的人不还是我?”
“既然如此,为什麽不直接找我?你找我,我会帮你,但——若是别人求的我,心情不好了,我什麽都不会做。”
“宋洛允,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怎麽就想不明白?”
他很少说这麽多话,句句铿锵,带着诱惑性。
每一句都在试图让宋洛允後悔。
可她再也说不出让他帮她的话,她事情已经做了,只能由自己收尾。
狠下心,即使会面临未知,她也要说:“傅大哥,我现在有男朋友,所以说什麽都没必要了,我谈恋爱不是想要依靠谁,我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
“……是吗?”傅淮之笑出声,“好样的,倒是让我开始好奇,你会怎麽处理。”
他的语气有些亲昵。
更像对着一株亲手养大的植物,他放手,他观察,却又笑它的不自量力。
宋洛允不喜欢被看低。
她从15岁开始自己生活,从小县城一路厮杀走到京城,她经历过无数委屈无助的瞬间,都自己扛过来了,她的精神承受能力不弱,她不至于处理不了这些波折。
好似突然在贬低中看清楚,她有股气堵在心头,暗自较量。
傅淮之没有同她进展到下一步。
所谓的被欺骗的怒意在她的一句句哼声中被抚平,看到她滴落的眼泪,倒不忍再逼她。
万一,一碰,她掉更多眼泪怎麽办。
他可看不惯她哭。
傅淮之离开,宋洛允看着留在门後的钥匙,摘下,拿到室内。
重新将门锁上,把干透了的贴身衣服穿上,躺下,沉沉地闭上眼睛。
……
下半夜,雨停了。
失去了雨声作伴的宋洛允反而清醒过来,望着静谧漆黑的空间,再也睡不着。
这里就是一座牢笼。
即使在宽大的卧室里,依然察觉不到半分温暖,来到这,她拼尽全力也逃不掉。
破晓时分的天空像被分裂过,光线穿透云层,发射成看得见的光,暴雨过後带来薄雾,在庄园极佳的绿化间浮动。
宋洛允打开手机,同傅泽鸣发消息,问他睡醒没有。
她不想在这呆太久,倘若他还不离开,那她也可以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