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容置喙地拉起她的手,说:“我去拿。”
电视里屏幕陡然变黑,客厅顶上只剩下一盏昏暗的廊灯。
“嘎吱——嘎吱——”浴室里带着果香的水汽四下飘散,随後被掩上的木门隔绝在外。
夜深人静,单元楼里静悄悄的。
祝流双迷迷糊糊地坐在床边,等着某个自告奋勇的人给她吹头发。
身旁窸窣作响,何铭插好电源,挨着坐到了她的身後。
很快,吹风机嘈杂的嗡鸣声盖过了他们的呼吸和心跳。由于刚才的接吻耗费了太多精力,祝流双整个人蔫蔫的,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毕竟,始作俑者是何铭。因而,她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殷勤。
“嗡嗡嗡——”男人的指尖深入她的发根,动作和缓而细致地梳理着她的湿发。暖风吹拂头皮,带走了隐隐透出的寒气。
渐渐地,祝流双的精神愈发地放松了。她打着哈欠往後靠,懒懒地陷进何铭的怀里。
这全然依赖的姿势让手握吹风机的男人动作一滞。
温香软玉在怀,他的呼吸不禁沉重起来。
头顶的暖风继续吹着,何铭的左手却停止了梳发的动作,转头奔向她被厚重睡衣包裹的曼妙。手指轻而易举地躲过珊瑚绒的遮罩,紧紧熨帖上她纤细的侧腰。
祝流双猛地睁开眼睛,瞌睡即刻清醒了大半。
床头的木板反射出模糊的人影,他贴着她,看上去就像一个人。
心乱如麻,祝流双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很快,何铭不再满足于环抱的姿势,开始在她腰间燃起灼人的焰火。
心跳加速,祝流双的手握成拳。
火势还在蔓延,带着燎原的势头,热烈地由下往上侵蚀着她每一寸肌肤。所经之处,仿佛有无数的蓓蕾在刹那间绽放。
她靠着意志咬住下唇,装成镇定的模样。
可止不住轻颤的脊背却出卖了她的紧张。
猝不及防地,不安分的火舌窜至最柔软的花瓣之上。
顷刻间,心跳声震耳欲聋。
胸口不断起伏着,祝流双听见自己浑身的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奔涌。
直至此刻,她终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而何铭,也意识到了。
气氛焦灼,两人俱是一怔。
祝流双的声音细若蚊蚋:“阿铭,我好困啊……你快去洗澡吧。”
她发颤的话语跟求饶似的,把男人心猿意马的思绪从失控边缘拉了回来。
“好——”何铭哑声回,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关了吹风机旋即站起身。快走几步翻出放在房间角落的行李箱,从里边拿了换洗的衣物便匆忙离开。
房门“吱呀”碰上,祝流双紧绷的心弦立马瘫软下来。她“嗷呜”嚎叫一声,直直地伏到蚕丝被上。
即便何铭不在卧室,她脸上的热度也是久久不散。
好像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祝流双哀怨地把自己卷进沉甸甸的被子里,妄图让混沌不堪的脑子清醒一些。但燃起的火哪有那麽容易浇灭?她在床上翻来滚去好一通折腾,可只要眼睛一闭,脑海便像过电一般,反复浮现出少儿不宜的画面。
焦躁使她坐立难安,她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向闺蜜求助。
【呜呜呜,阿雨!何铭今晚住我家,我该怎麽办?】
【什麽叫住你家?你俩不早就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小半年了吗?】田星雨回消息很及时。
祝流双手指按得飞快:【哎呀,就是我家啊!东湖……我们今天刚回来,陪我妈过年嘛!】
【好好好……话说,你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麽久,竟然还没有全垒打?】
【诶呦我的小双双,你怕不是当代柳下惠吧?上回情人节,姐姐不就教过你了……】
点开聊天框,祝流双的脸升温得厉害。田星雨的话仿佛自带语音效果,臊得她哑口无言。
这个时间点,找闺蜜求救绝对是病急乱投医。可她也没别的可以商量的人,只得硬着头皮再问:【所以我现在该怎麽办呀?他去洗澡了……】
屏幕另一端,某个恨铁不成钢的闺蜜咬牙切齿地打下一行字:【还能怎麽办?扑倒啊!饭都递到你跟前了,哪有不吃的道理?加油,你一定可以的!鼓掌鼓掌】
望着聊天框里那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鼓掌”表情,祝流双翻滚的心头炸开了锅。田星雨的话虽然露骨了点,但话糙理不糙。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想到这儿,祝流双顾不上冷硬的地板,直接赤着脚“哒哒哒哒”跑到衣柜前,她脱下身上厚实的珊瑚绒睡衣,给自己换上了那身一次都没穿过的蕾丝内衣,接着又往身上套了一身奶黄色的轻薄睡衣套装。
屋外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弱下去,趁他回房之前,她踮着脚迈开小碎步跑回床边。觑了两眼紧闭的木门,她用力掀开被面,一骨碌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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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原来今天是七夕啊[摊手]那就祝小情侣长长久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