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朦语调一波三折地“嗯~”了一声,“我说的是——美好的夜晚。”
特地中间断句并加重音,以表这个美好夜晚的不同寻常。
谢清慈先是茫然了一瞬,後知後觉地反映过来是什麽意思,脖颈连接脸颊浮起一片热意,“嗯……没有。”
他们之间,应该也不会有。
柯朦大失所望,前一秒斗志昂扬的语气都蔫了下来,“行吧,那只能祝你们吃个好饭。”
真的是好无趣的祝福。
谢清慈笑了起来,看一眼时间,她不知道梁京濯几点下班,但她得提前去和阿丽姨和庄阿姨说一声,他们晚上不在家里吃。
“不聊了,等我回学校再说。”
明天就是小长假的第一天,柯朦和段思妤打算去环疆旅行,今晚就要出发,行李还没收拾完,于是也同她道别,去收拾行李去了。
从楼上下去的时候,庄书盈午休还没起来,阿丽姨正在花园里浇花,谢清慈和她说了今晚不在家吃晚餐。
阿丽姨捏着水管,笑起来,“与京濯出去过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这个词有些暧昧,谢清慈应了声:“嗯,一起吃顿饭。”
阿丽姨一脸参透玄机的表情,看破不点破,“好,我知道了。”
谢清慈莫名被瞧得脸颊泛热,转身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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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假前会议,梁京濯又签署了几份文件,就没什麽别的安排了,擡腕看一眼时间,决定提前一些走,港岛的交通状况没比京兆好到哪去。
刚起身去衣帽架上拿起外套,办公室的门就未敲而开,他下意识蹙眉,擡头看过去。
邓伯安拿着个文件夹直接推门而入,瞧一眼他手里的衣服,“哟!工作至上的梁总今天是要早退?”
以往这个点哪会看见他准备穿衣服走人呐?
凌晨都有可能在总裁办看见的某人,今天居然没到下班时间就要走,实属难得。
梁京濯看一眼他手上的文件夹,还是将外套放下,“什麽事?”
邓伯安将文件夹递过来,言归正传,“上季度名宁创收报告,你看一下。”
名宁是梁氏旗下的一个老牌産业,也是前几年梁京濯进梁氏後,第一批进行革新的企业之一。
当初也是一批进行革新的老牌産业中,抗议声最大的一家企业,本着资历老,对总部的决议不予执行,大搞罢工运动。
整个董事会也是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将此事摆平,近年创收逐渐稳步攀升,但依旧是重点关注对象。
梁京濯接过文件夹,重新在办公桌前落座,将文件细则从头至尾看一遍,拿起笔在页尾签名。
邓伯安一眼就看见了他扶在文件上的那只手上戴着的戒指,像是发现了什麽新大陆,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亮瞎我的眼!”
邓伯安与梁京濯从中一时期就同班,算是一路见证了他这单调枯燥的二十八年人生历程,别说女朋友,身边的女性下属与合夥人都少见。
知道他要联姻,邓伯安起初还为他的这位小未婚妻捏了把汗,开天辟地工作至上第一人,结了婚不得天天吵架呀?
总之是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能见他自愿戴着婚戒来上班。
按照对他的了解,大概率会一本正经地说:“婚姻是夫妻双方自发约束个人的行为,戴一枚戒指就能起到实质效果,还需要婚姻法做什麽?”
冷酷绝情,又公事公办。
梁京濯对于这暗藏调侃之意的话充耳不闻,签完名放下笔,将文件递还回去,“你可以走了,还有,下次记得敲门。”
邓伯安接过文件夹,却没了要走的意思,侧身坐到办公桌上,“你办公室又没藏女人,我敲什麽门?”
说完,看一眼腕表,瞬间了然他此番早退的缘由,“想起来了,你今天结婚,赶着去约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