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被老太太知道,不然肯定要被追问好久,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抵达体检中心,预约丶填表丶选项目,流程很快确定完毕,体检时间在三日後。
从体检中心离开时,谢清慈看一眼手中的预约表,神思略顿。
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将她已经约好体检的消息告诉梁京濯?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即刻被她打消。
还是不要了。
昨晚聊天的场面历历在目,她不是很想继续和他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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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的路上,谢清慈顺路给柯朦和段思妤带了她两常吃的那家甜品。
在展览馆奋战了一天的二人瞬间精神抖擞,直呼自己好命,香香美人亲自来发救济粮。
谢清慈笑着看了二人一眼,搬出画具,开始画她的参展作品。
空调昨天下午已经修好,段思妤如临仙境,说终于不用很命苦地裹着棉袄四处跑了。
但想想已经消逝一半的暑假,还是怂恿她们罢工,“谁敢信,大学了还得暑假来学校,果然还是罢工好了。”
此次活动的主办人是她们的老师,油彩界一哥,蒋松亭老先生。
小老头平生除了教书育人,最热衷的就是各类公益活动,这次学校展览馆刚落成,就被他要来举办义展。
但毕竟是校内小规模的展览,掀不起什麽大风大浪,前来参展的名家少之又少,仅有的几个还是看在蒋老的面子上,自发来挂了几幅。
其馀要不说是灵感枯竭,要不说是在国外参展,实在抽不开身。
整个展览馆从上至下整整有三层,每层都是千平,这麽大规模,几幅画可不够。
于是蒋老号召家在京兆的学生能来尽一份力,原话是:有意愿者自愿参加。
但通知发完,转头就给她们几个平日里他老人家的得意门生打来电话,没明说,但言下之意就是想让她们来帮帮忙。
整个美院连家远在海南的同学都接受号召,千里迢迢寄来了作品参展,她们当然不能推辞。
自收到通知起,几人就开始在展览馆没日没夜地赶工了。
展品不够她们自己画,经费不足,她们就亲自下场参与场地装置,真的是把学校当第二个家了。
柯朦闻言探一探头,适时提醒:“这次画展学校可是给了老师补贴的,小心师母来找你算账!”
蒋老在业几十年,两袖清风,到如今都还住在刚参加工作时单位给分配的教师楼里。
眼看着同僚一个接一个地搬出教师楼,那一辈里就剩他们一家,家里小老太终于不干了。
说他尽干些不讨巧的事,人家干公益也不像他这样啊!
这麽些年了,房子没换,自个儿吃穿用度也都是紧紧巴巴。
逼着他从此之後要不将原本上交的百分之五十的工资涨成百分之七十,要不就连这公益也别干了。
一腔热血干了几十年,怎麽可能说不干就不干,自留的工资少了,那就寻些别的活干。
每个周末蒋老都去校外的画室代课,要价也良心,一课时只收取八百块的课时费。
八百块就能请来此等名师,对于画室来说真就是血赚。
不料前不久去上课的路上中了暑,被送去了医院,学校这才了解了相关情况,合计之下决定之後蒋老的公益项目只要办一回,校方就给与相应补贴。
并且再三强调,这个补贴得让她们师母去领。
也算是变向支持了蒋老的公益事业,同时也安抚了师母的心。
段思妤闻言一愣,立刻“拉”上了自己的嘴巴,“当我没说过。”
柯朦继续补刀:“小心师母的一指禅!”
说着,还神态恶劣俏皮地比划了个指尖出来,吓得段思妤立刻正襟危坐。
谢清慈被两人的耍宝互动逗笑,挑了支适宜的画笔出来,蘸取调好的颜料後在画布上落笔。
她前些天做的那些石膏像也是蒋老要求的,说是传统学院派里泥塑基础也是重中之重,此次展览也得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