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懒得看她,目光转向窦枭:“何必问蠢问题?”
她又转向项少匀,“项少找我,一句话的事,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不这样,怎麽甩掉你那个忠犬,跟你‘单独聊聊’?”
项少匀慢悠悠地开口,手指下意识地抚过曾被谢棠掌掴的脸颊,眼神阴鸷,“那一巴掌,我可没忘。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睚眦必报。那天看在颂哥的面子上,我忍了。今天嘛……”
他拖长了音调,“这口气,总得出。”
谢棠心下一沉,知道碰上硬茬了。
即便自认无错,此刻也不得不低头示弱。
她深吸口气,语气尽量诚恳:“项少,那天是我冲动,我向您道歉。”
项少匀仰靠在沙发上,目光在她脸上缓缓扫过,像在评估一件物品,慢条斯理道:“就这麽居高临下地道歉?”
谢棠依言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事已至此,恐惧只会让对手更得意。
“道歉有个屁用。”项少匀嗤笑,声音里淬着冰,“长这麽大,没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是第一个……你是真惹着我了。”
谢棠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再次放低姿态:“那项少想怎样,才能消了这口气?”
项少匀沉默地盯着她,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被拉长。
直到谢棠觉得心跳声快要撞破耳膜,他才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擡手指向茶几。
桌上,赫然摆着两杯酒。
深红的酒液在灯光下像两汪凝固的血。
“看见没?”项少匀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快意,“一杯干净,一杯加了料。挑一杯喝掉,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可以走。看你……有没有这个运气了。”
作为东道主的窦枭,全程慵懒地靠在另一侧沙发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真皮扶手。
那单调的声响,精准地敲在谢棠紧绷的神经上。
她想起楚颂的警告:项少匀黄毒都沾。
杯子里到底下了什麽?
未知的恐惧如毒藤般缠绕住心脏。
“怎麽?怕了?”项少匀的冷笑打破了沉寂,“扇我耳光的时候,就没想过我是不是你能得罪的?楚家是势大,可这世上,也有他们不敢轻易招惹的人!你真以为他们能永远护着你?”
“我喝。”谢棠压下翻涌的恐惧,伸手拿起其中一杯。
冰凉的杯壁触到指尖,她强迫自己直视项少匀,“希望项少言而有信。这杯酒下去,恩怨两清。”
“嗯。”项少匀鼻腔里哼出一个音。
谢棠的目光投向窦枭:“烦请窦少做个见证。”
“好说。”窦枭停下敲击的手指,饶有兴味地点点头,看着她仰头,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他唇角的笑意,随着她的吞咽动作,无声地加深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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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朗得知谢棠不见,顿时恼火不已,扇了旁边的保镖一巴掌,“那麽大人,怎麽就看不住?赶紧派人挨个房间给我找!”
说完,他强压怒火,对楚逸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人找到。”
“二哥要的是她毫发无伤。”楚逸擡眼,目光锐利,“你能保证吗?”
人要真是窦枭弄走的,沈嘉朗还真不敢打包票。
他那弟弟疯起来连他老婆都敢骚扰,还有什麽事做不出?
喻宁见沈嘉朗面露难色,忙问:“阿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