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畅笑得更加残忍:“还能为什麽?她太了解你了!她知道,就算她说了,你也绝不会信!”
“在她眼里,你楚颂,就是个彻头彻尾不信任她的人!”
“所以她懒得费口舌,干脆让你误会到底!这就是你带给她的‘安全感’!”
看着楚颂瞬间惨白的脸和眼中碎裂的痛苦,顾畅终于尝到了报复的滋味,但快意之下,却是一片更深的丶灼人的空洞。
他最後那句话,更像是在剜自己的心。
楚颂身体晃了晃,再没看顾畅一眼,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客厅,径直把自己锁进了闲置的客房,任门外明薇等人如何叫他,都置若罔闻。
房间里死寂一片。
顾畅的话反复扎进他脑海。
原来真相如此不堪!
原来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指责丶愤怒丶怀疑,竟是如此荒谬又残忍!
她默默承受了他的误解和伤害,不是因为她心虚,而是因为她……早已对他失望透顶,连解释都放弃了。
楚颂痛苦地蜷缩起来。
那些伤害她的画面一幕幕清晰回放,每一句质疑此刻都变成嘲讽他的利刃。
他想起她的隐忍丶她的疏离……
原来根源在这里!
他不仅冤枉了她,还用最深的“不信任”再次重伤了她。
巨大的愧疚和悔恨几乎将他淹没。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为她的委屈,也为自己的愚蠢。
门外,明薇等人忧心忡忡。
楚礼摸着下巴,看着紧闭的门,眼神复杂:“算了,让他自己待会儿,一餐不吃饿不死。”
说完,便开车离开了。
谢棠紧赶慢赶,终于在下午三点整理完所有材料,立刻给楚颂发了信息:“我忙完了。”
到了律所楼下,谢棠没看到楚颂的车,却见楚礼倚在一辆鲜红的超跑旁,朝她擡了擡手。
谢棠走过去,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大哥?你怎麽来了?颂哥呢?”
“阿颂,临时有点状况,来不了。”楚礼拉开车门,语气轻松,“上车吧,我接你。”
车子汇入车流。
谢棠看着手机,楚颂依旧没有回复。
“大哥,”她转向楚礼,眼神认真,“颂哥到底怎麽了?”
楚礼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叹了口气:“不知道顾畅和他说了什麽,你也知道,他们两人从小就不对付。阿颂钻了牛角尖,把自己关房间里了,谁叫也不出来。”
他瞥见谢棠眼中瞬间涌起的复杂情绪——担忧丶了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楚礼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看他那样,我就想起你小时候,那年你才六岁吧,粉团子似的,嘴皮子可利索了,比我还像个小大人。”
“第一次见阿颂,就因为他长得好看,把兜里的糖全塞给他了,连我求一颗都不给。我後来抢了阿颂一颗,你气得追着我跑了好几层楼……”
谢棠听着,努力回忆,却只馀模糊的影子。
她无奈地笑了笑:“那麽久的事了,哪能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