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责所在。”楚逸一本正经。
谢棠配合地挽住他的胳膊,边走边压低声音:“这窦家小少爷,真这麽吓人?还是……另有什麽讲究?”
楚逸瞥了眼走在前面的管家,声音压得更低:“窦枭那人你见过的,行事有点……超出常理。至于席间其他人,鱼龙混杂,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谢棠脑海里忽然闪过项少匀那张带着戾气的脸。
楚颂让她离那人远点。
今晚,不会碰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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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厅内灯火璀璨,衣香鬓影。
空气中氤氲着馥郁的花香与醇厚的酒香,柔和的光线映照着一张张洋溢着期待与兴奋的面孔。
谢棠心中暗哂——所谓“主人未至,晚宴不开”的规矩,不过是窦枭随心所欲的托词。
这人行事,当真乖戾!
她一身流光溢彩的香槟色晚礼服,自踏入厅门那一刻起,原本鼎沸的人声竟奇异地低了下去。
无数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力牵引,齐刷刷地汇聚到她身上。
短暂的静默後,低低的窃窃私语在人群中蔓延开来,皆在猜测这位姗姗来迟半小时的神秘女宾的身份。
沈嘉朗轻咳一声,携妻子喻宁迎上前去。
谢棠挽着楚逸的手臂,微笑着向人群颔首致意,从容地与沈嘉朗夫妇握手寒暄。
二楼回廊处,窦枭的目光牢牢锁在谢棠身上。
她与沈嘉朗夫妇谈笑风生,眼波流转间漾着温润柔和的光华,就像夜色中悄然盛放的优昙,静谧而夺目。
怎麽就嫁人了呢?
“啪!”
一声闷响,窦老爷的拐杖不轻不重地敲在窦枭身上。
窦枭这才回神,嬉皮笑脸地转向祖父:“爷爷,瞧见没?我就稀罕这样的!您不是张罗着给我相亲吗?就照着这模样找,漂亮丶能干,还得管得住我才行!”
窦老爷听後,又是一拐杖挥过去,这次力道十足。
窦枭敏捷地侧身闪避。
老人气得胡子直颤,低声呵斥:“荒唐!天下淑女何其多,你偏要惦记他人之妻?”
“爷爷您不懂,”窦枭浑不在意地耸耸肩,“这不叫惦记,是欣赏。我是想让您瞧瞧,我就认准这种气度的。”
窦老爷的目光不由得再次投向谢棠。
她姿容绝艳,气质卓然,谈笑间那份从容自信与不凡底蕴展露无遗。
他不禁暗自纳罕,秦如海竟藏着这般出色的女儿!
再想到自家那些不成器的孙辈,竟连人家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而楚家的子孙个个杰出,所娶的儿媳也皆是出类拔萃……
一念及此,老爷子心头那把无名火腾地烧得更旺,手中的拐杖带着风声再次重重扫向窦枭。
他瞪着这个最疼爱的孙子,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与愠怒,压低了声音骂道:“孽障!你也不扪心自问配不配得上!她这样的人,凭什麽看得上你?窦家怎麽就养出你这等不成器的东西!”
“嘁!”窦枭嗤了一声,收起那副玩世不恭,语气决绝道,“爷爷,人您也见着了,话我也撂这儿。您要是再安排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来烦我,窦家这门,我不进了!産业,您爱给谁给谁!”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大步流星地朝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