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攀上红圈所终于能压过谢棠一头,结果仍是仰仗了对方的荫蔽。
楚颂说得对,她嫉妒谢棠,嫉妒得发疯。
谢棠挣扎求生的那五年,尹惜视她们为同类,在狼狈窘迫中彼此舔舐伤口,惺惺相惜。
可当谢棠的生活渐入佳境,事业攀升,一脚踏入她无法企及的世界,尹惜却深陷泥潭,事业爱情皆无望,甚至在不断倒退。
这巨大的落差让尹惜惊觉,她追不上谢棠了。
嫉妒与自卑在心底疯狂滋长,最终扭曲成破坏的欲望——她要用拆散谢棠和楚颂来获取病态的平衡。
“你就这麽见不得我好吗?”谢棠心痛如绞,“如果那天我喝了那杯水,你打算做什麽?把我送到顾畅床上?”
尹惜沉默。
她当时确实这麽想。
生米煮成熟饭,楚颂总会放手。
但楚颂的意外出现打乱了计划,顾畅也因此恨透了她。
寒意彻骨。
谢棠无力质问:“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
尹惜眼中泛起水光,声音带着最後的眷恋:“你对我最好……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的好,换来的却是你的背叛。”酸楚涌上眼眶,视线模糊,“你真让我恶心。”
尹惜的心坠入深渊,见她浑身颤抖,急切上前:“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不想看你……”
谢棠嫌恶地後退几步,强忍喉间剧痛,耗尽力气挤出:“滚。”
尹惜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声音低若蚊呐:“我做错了……但是真心希望你好的。”
“我不接受。”谢棠声音冰冷,眼睛涩痛难当,心口像被利刃反复穿刺。
这麽多年的情谊,竟是错付!
楚颂说得对,是她识人不清。
她颓然跌坐沙发,心如死灰。
时间在死寂中凝固,每一秒都沉滞难捱。
不知过了多久,谢棠在冰冷空寂中醒来。
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在回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背叛的利刃反复切割着记忆,曾经温暖的碎片如今都化作尖刺。
信任崩塌,友情粉碎,巨大的膈应感堵在胸口,闷得她几乎窒息。
连嚎啕大哭的力气,都被饥饿吞噬殆尽。
她起身走向厨房,看到早上剩的粥,想起是尹惜的手笔,胃里一阵翻搅。
她毫不犹豫地将整锅粥倒进垃圾桶。
拿起手机点了份外卖。
门铃响了很久,她恍惚地去开。
门外站着顾畅,谢棠顿感恶心,用力关门。
顾畅早有防备,硬挤进来,一手推着她进屋,一手探上她的额头:“还烧着?尹惜说你病了,我买了药。”
喉咙灼痛,谢棠仍强撑着嘶吼:“滚!少假惺惺!”
“别说话,伤嗓子。”顾畅将她轻轻按回沙发,语气温柔,眼神担忧,“你这样,我心疼。”
谢棠眼神冰冷如刀,指向门口。
顾畅视若无睹,自顾道:“项少匀的案子有进展了,他很快能出来。”
谢棠果然被引过去:“证据确凿,怎麽可能?”
顾畅轻笑:“证据?说左梦僞造诬陷,也说得通。为保险起见,我们把它毁了。”
“你疯了!”谢棠猛地站起,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隐匿毁灭证据是犯罪!你不是在帮他,是自毁前程!”
顾畅恍若未闻,痴痴凝视她,伸手想碰她的脸。
谢棠警惕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