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慌乱追问:“後来呢?”
“我不知道,记不清了,”楚颂痛苦地摇头,“等项少匀进来时,只看见她缩在沙发里哭……我不确定自己做了什麽……”
谢棠心如刀绞,巨大的无力感袭来。
可那女人敢在网上放出视频丶还敢报案,必然握有“铁证”。
楚颂紧张地观察她的脸色。
谢棠勉强挤出笑容安慰:“再後来呢?”
“後来,项少匀递给我一支烟,开车送我回去,说会替我‘摆平’那女人的事。”
意图昭然若揭!
无论是烟,还是那个女人,都是项少匀精心设计的陷阱。
谢棠悔恨交加——她的心软与善意,代价竟是潘宇和楚颂的劫难!
如果当初没有同情郝若香和左梦,没有接手那个案子……
顾舜当场提交了取保候审申请。
按流程虽需时间,但动用关系和财力,一两天内应能办妥。
见过楚颂,谢棠查阅了讯问笔录。
那包被查获的“药”确系毒品,幸而包装袋上未检出楚颂的指纹。
那半截烟蒂也检出毒品成分,与其体内检测报告一致。
谢棠揉着眉心长叹,继续翻阅。
当看到受害人姓名——沈媛时,她心猛地一沉!
她记得这个女人!
印象最深的是她看向楚颂时,眼中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丶疯狂的迷恋。
难怪楚颂说“见过”……
谢棠立刻决定去见沈媛。
她联系秦芜说明意图。
秦芜也已听闻楚颂之事,当听到“沈媛”二字,脸色瞬间惨白,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都失了血色。
沉默良久,她才艰涩地开口:“……怎麽会是她?这中间定有隐情。”
最终,她报出一个地址,声音疲惫而挣扎:“我带你去,但你……要有准备。”
按照地址,她们找到沈媛临时租住的公寓。
敲门後,玄关昏暗的光线下现出一张脸——谢棠和秦芜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那已不再是沈媛的脸!
那张脸经过精心雕琢,竟变得与谢棠惊人地相似——相似的眉眼轮廓,鼻梁弧度,甚至模仿着谢棠惯常的神态。
要不是眼神中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郁疯狂与表情的细微僵硬,几乎就是谢棠的翻版。
谢棠全身血液刹那凝固!
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头顶,心脏狂跳欲裂。
她猛地扶住冰冷的墙壁,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才勉强撑住发软的身体,冷汗瞬间浸透後背。
荒谬!
极度的荒谬感与强烈的恶心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不愿,也不敢再看那张酷似自己的脸。
“为什麽……姐?你为什麽要这样?!”秦芜的声音带着哭腔与难以置信的颤抖,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呼吸急促仿佛窒息。
她痛苦闭眼,数月前母亲纪艳盯着谢棠照片时那阴鸷的眼神和那句令她不寒而栗的话猛地浮现脑海:“如果阿媛愿意整成谢棠的样子嫁给楚颂……谢棠就不能嫁入楚家!”
恐惧攫住了她——这疯狂的计划,沈媛竟真的实施了!
谢棠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冰冷地质问:“沈媛,为什麽陷害楚颂?谁指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