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以後遇到他,我一定有多远躲多远。”
见她听进去了,楚颂紧绷的神色才稍缓,补充道:“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更要冷静,保护好自己。”
“嗯。”谢棠低声应道。
刚才他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那句清晰有力的“我老婆”,还有此刻严厉中带着关切的叮嘱,都让她心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和……安全感。
唐栀和周自珩终于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四人汇合,一同离开了俱乐部,前往预订好的餐厅。
走出大门时,天色已然暗沉下来,城市华灯初上,星星点点的霓虹在渐浓的夜色中闪烁,驱散方才留在心底的那片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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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海五十大寿,宴开数十席,宾客非富即贵,觥筹交错间皆是奉承。
他身侧跟着楚颂,逢人便亲热地揽住女婿肩膀,语气是掩不住的得意。
“这是我女婿楚颂!”
那热络劲儿,倒像是楚颂才是他亲生的儿子。
谢棠一身墨绿色丝绒晚礼服,长卷发高高挽起,衬得肌肤胜雪。
她手上捏着香槟杯,目光在衣香鬓影中扫过,独独不见秦晔的身影。
连父亲五十整寿这等重要的日子,他也不敢露面麽?
究竟是身不由己,还是……做贼心虚?
视线流转间,忽见纪艳从一群谈笑风生的贵妇中悄然退出,步履匆匆,眼神游移不定,带着几分惊惶。
待她身影消失在侧廊,谢棠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悄然跟了上去。
她前脚刚走,沈媛的目光便如同粘稠的蛛丝,牢牢缠在了楚颂身上。
贵宾休息室内。
厚重的门板也未能完全隔绝里面压抑而激烈的争执。
“……你怎麽敢回来?我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呆在国外吗?”纪艳的声音尖锐,带着气急败坏的颤抖。
“妈!我想回家!我受不了了!国外一个人都不认识,像个活死人!”一个年轻却沙哑的男声带着哭腔反驳,正是秦晔。
“我是送你出去读书避祸的!不是让你享福的!你倒好,闯出塌天大祸!你知不知道楚家的人,尤其是楚颂,就等着揪住你的小辫子把你扭送进警察局?”纪艳的声音因恐惧而微微拔高了些。
“妈!那件事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只是在场而已!”秦晔急切地辩解着。
“在场?在场就够了!”纪艳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要是敢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抖落出去半个字,你以为项家能饶了你?我们全家都得跟着你陪葬!”
“那我去跟楚颂说清楚!把真相告诉他!姐姐不是嫁进楚家了吗?现在两家是亲家了!让姐姐帮我说情!她是我姐……”秦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哪个姐?谢棠?还是小芜?”纪艳的声音充满讽刺和绝望,“她们一个恨透了你,一个胳膊肘往外拐,谁会真心帮你?她们恨不得你死在外面不要拖累她们!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机场,滚回国外去!”
“妈!我不走!求你别让我走了……”
砰!
一声不轻不重的推门声,打断了歇斯底里的对峙。
谢棠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绿色丝绒礼服在略显昏暗的休息室灯光下,如同沉静的深潭。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冷淡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两人。
纪艳瞬间面无血色,像被掐住了喉咙,声音卡在嗓子里:“谢……谢棠?你……你怎麽在这里?”
谢棠的目光却越过她,牢牢钉在秦晔身上。
他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侍者服,脸上带着长期躲藏的憔悴和此刻被撞破的惊惧,头发凌乱,眼神躲闪。
“你是谁?”秦晔强作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带着一丝虚张声势。
他并非不认识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只是多年未见,加上此刻极度心虚,竟下意识想否认。
谢棠没理会他,向前一步,高跟鞋踩在厚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对面两人的心尖上。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秦晔,楚韫那场车祸的真相,到底是怎麽回事?把你看到的丶知道的,一个字不落,嚼碎了给我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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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日份更新完成,明天要出去玩,晚一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