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看着手里的小红本,怔了好一会儿。
在负债的这五年里,她过得十分艰难,她怕连累别人,拒绝了所有想追求她的人。
她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不适合结婚,也没想过会和什麽人结婚。
可楚颂改变了这一切。
就像五年前,他突然的出现,帮了无助的她一样。
这个人对她来说,就是一道穿透阴霾的光,是她的灵魂深处在漆黑无边的深渊里挣扎时,终于得见的明亮与温暖。
谢棠看着照片上的两人都没有笑容,一个拘谨,一个不耐。
如果不是那大红的背景以及它贴在大红的结婚证上,谁都不会相信这居然是一张结婚照。
“谢……不,楚太太……”
童澜的声音让谢棠思绪一滞,还没等她对新称呼缓过神来,就听童澜说道:“您可千万别觉得楚总对您不上心,他这会儿正急着赶去机场呢。”
谢棠一脸诧异:“你这是在跟我解释?”
“对,楚总有个很重要的事要处理。之所以把领证时间定在今天,是因为接下来一个月他都要在国外。”
童澜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到谢棠面前。
谢棠愣了愣,“什麽?”
童澜抽走她手中的结婚证,放进公文包:“这些资料我会交给楚总,我们现在接您去楚总住处。”
“现在?”谢棠看了下手机,“不行,我等会儿有个庭要调解,得去趟法院。”
“这样啊。”童澜微微一笑,贴心道:“没事,我们送您过去,等您打完官司,我再送您去楚总那儿。”
“童总助……”谢棠叫住她。
童澜微笑着看她:“怎麽了?”
“你以後还是叫我谢律师或者谢棠吧。”
童澜歪着头,面露不解,但还是笑道,“好的,我下次会注意的,谢律师。”
车子驶向郊外法院,谢棠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既然一个月都见不到,何必这样匆忙领证?
整个过程仓促得像在完成任务,连个像样的笑容都没交换。
她低头看了眼无名指上松动的戒指,点开手机屏幕。
相册里,她偷拍了一张楚颂的侧颜,他签名字的时候,冷峻的侧脸看不出半点新婚的喜悦。
被弟弟和未婚妻背叛,被迫才娶自己,换谁做这个新郎,都不会开心。
去机场的车上,楚颂盯着结婚证上的日期出神———8月25日。
这个日期在他日程表上标红了。
二十二年前的今天,楚家老宅的葡萄架下,四岁的谢棠踮着脚往他手里塞了颗奶糖。
“哥哥吃糖!”小女孩眼睛亮得惊人。
记忆里奶声奶气的声音和今早民政局仓促的签字重叠在一起。
楚颂用指腹摩挲着结婚证上谢棠的证件照——她抿着嘴,全然不似幼时缠着他讲童话时的模样。
这一天值得纪念。
“楚总,要改签吗?”前座严恪突然问,“台风有可能提前登陆了。”
楚颂合上红本子:“不用。”
他这一早上心烦意乱,都是因为结婚这一天。
这麽重要的一天,他没能陪在谢棠身边。
今早应该再多一点耐心的,等她睡够了,等她化完妆,然後再陪她去吃顿早餐的。
都没有,那至少该给她买束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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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庭回来,谢棠站在别墅门前。
于婶接过行李,领她到次卧时,她才发现浴缸已经放好了热水,浴巾沐浴露等生活用品都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