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上是什麽感觉,失望丶不舍……都有。
楚颂满是不舍与悔恨,可他们的婚姻一开始就充满了欺骗和算计,这样结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决意追求谢棠,不再有算计,不再有欺骗,唯有赤诚真心。
无论付出多少时间,无论需要多大的代价,他都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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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思科集团顶层办公室的灯光依然亮着。
谢棠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璀璨灯火,眉宇间满是沉重。
她刚刚结束了一场跨国视频会议,来自欧洲关键设备供应商的通知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
原定下月交付的産品因不可抗力因素被无限期延迟,这个项目是思科重返国际高端市场的重要一环,一旦断供,整个战略链都将受阻。
几轮内部沟通和其他渠道的尝试接连碰壁後,罗年看向眉宇紧锁的谢棠,迟疑着开口:“其实,有个人或许能解决这个困境。”
“谁?”谢棠从文件中擡头。
“楚颂。”罗年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他在欧洲的人脉深厚,你会考虑找他帮忙吗?”
谢棠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只是将散乱的文件归拢,想借这个动作理清纷乱的思绪。
最终,她转开话题,声音带着疲惫:“肚子有点空,吃个宵夜?”
罗年立刻点头:“想吃什麽?”
谢棠瞥了眼腕表:“时间还早,去撸串吧。”
“大排档?”罗年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善意的提醒,“谢总,你如今的身份可不同往日了。”
曾经那个可以随意坐在街边摊的律师,已是执掌思科集团的控股股东。
“去我朋友开的店。”谢棠简单道。
“好吧,听你的。”罗年从善如流。
坐进副驾,谢棠闭目揉着太阳xue。
罗年发动车子,馀光不时扫过她倦怠的侧影,思绪被无声牵动。
这两年间,她的蜕变堪称惊人。
他亲眼见证她将祖父的遗産悉数投入拯救思科的无底洞,那份孤注一掷的决绝令人动容。
如今的思科,是她与楚颂共同从深渊边缘拉回的。
罗年不得不承认楚颂手段之凌厉——仅用一年半,便逆转了思科连年的颓势,更出人意料地将控股权完璧归赵。
最初,楚颂的野心昭然若揭:吞并思科,连那场婚姻,也不过是获取集团控制权更廉价的跳板。
後来发生了什麽?
罗年望向身旁闭目养神的谢棠。
或许是因为她吧,楚颂最终放弃了鲸吞的计划。
後视镜里,一道熟悉的车影自公司大厦起便如影随形。
是那辆幻影。
无需辨认车牌,罗年便知是谁。
他们还能复合吗?
罗年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最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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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店里。
谢棠点完数十样食物,又加上了四瓶啤酒。
罗年笑道:“你酒量不好,就别勉强了。”
“总得练练。”谢棠不为所动,利落地开了一瓶,清冽的酒液汩汩倒入两人的杯中。
烤串很快堆满了桌面,炭火香气四溢。
罗年递给她一串烤得金黄油亮的鸡翅,目光在她略显疲惫的侧脸上停留片刻,“你……当真不考虑找他?”
谢棠拿着烤翅的手抖了一下,声音听不出情绪,“还有没有其他人可以找?”
“有。”罗年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