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儿,东方教主轻拍了两下手。
“啪啪——”
衆长老擡头看向他,静待教主示下。
“本座召集诸位,正是有一件要事亟待宣布,”东方柏顿了顿,看了一眼低头端详戒指的尤明姜,“即日起,光明左使一职,交由尤明姜来担任,位同副教主。”
脑袋空白了一瞬。
尤明姜擡起头,错愕地望着东方柏。
光明左使之于东方柏,就像殿前都点检之于赵匡胤……
未来的教储之位,就这麽轻易地给她了?
不止是她,整个成德殿的长老们都面露惊骇之色。
“教主三思!”风雷堂长老童百熊跳出来劝阻,“尤明姜这厮来历不明,又无资历傍身,怎麽能服衆啊!”
衆长老纷纷劝说:“教主三思!”
东方柏只管盯着尤明姜:“你怎麽说?”
“明姜愿为教主分忧。”
尤明姜後知後觉,这可是光明左使之位,便宜谁都不如便宜她,先抢过来再说!
衆长老俱是听出了蹊跷,教主对尤明姜说话的语气,倒像是长辈对家中小辈的宠溺。
教主的态度就是黑木崖的风向标。
童百熊眼皮一跳,悻悻地收敛了脾气,躬身退到一边。
“教主容禀,尤明姜是诸位长老之中阅历最浅的,还曾是青龙会的叛徒!叛逃这事儿,有一就有二!光明左使不可轻允,更不能叫她位同副教主,如果她生了异心,岂非有篡逆之危?”
“我日月神教危在旦夕啊教主!”
只见一位长髯白袍的精厉老人越衆而出,他额头上缠着一块幧布,双眼透露出疲倦之色,勉强打起精神来议事。
光明右使向问天。
这位可不是等闲之辈,他在江湖上威名不逊于任我行,号称“天王老子”,足以窥得此人的脾性和能耐。
向右使武功卓绝,但一直为偏头痛所困扰,每次发作起来就要人命,即便是平一指也无法为他根治,只能靠针灸来舒缓疼痛,每次顽疾发作後,额头上就会缠着一块幧布,他便借故推辞不参与教务。
尤明姜手指轻拈,修剪齐整的指甲透着粉白,她掀起眼帘,瞧了眼向问天,淡淡道:
“向右使这话不公道,我是小孩子心性,难道任大小姐就不是小孩子心性?”
。
听了这话儿,向问天浑身一震。
“她蜗居于洛阳,足不出户,难道比我一个铃医的江湖阅历还深?这恐怕有违常理吧?向右使口口声声说,左使不能允于我,那可以允于谁呢?这倒是新鲜了,难不成允于任大小姐,她就必定没有异心了吗?”
向问天立刻就想反驳。
可惜,尤明姜不愿意将这个机会拱手让给他。
吵架的时候,谁会你一句我一句的辩论?
当然是谁的气势压倒了对方,谁就是最後的胜者!
她侧过身子,冲东方柏拱了拱手:“任教主在位之时,对五岳剑派屡屡进攻,打算将它们悉数灭掉,任盈盈跟随任教主,日月神教可曾危在旦夕?”
“东方教主袭位以後,整个日月神教极少与五岳剑派摩擦,得以养精蓄锐,我尤明姜追随东方教主,与任盈盈并无不同,怎麽到了您的嘴里,日月神教就成了危在旦夕?”
向问天怒目圆睁:“你无中生有!”
“向右使别急呐,无中生有的事情,你急什麽?”尤明姜促狭一笑,微微地擡高了下巴,斜着眼睛看他。
字字诛心!
每一句都拉扯着任盈盈,故意在东方教主的雷池边缘上蹦跶。
无论谁来辩驳,都难逃东方教主的猜忌。
童百熊庆幸地拍了拍胸口,还好他没有和尤明姜起过正面冲突,他怜悯地瞟了一眼上官云,上官云果然惨白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