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含漱了康复新液,溃疡处的疼痛被迅速麻痹。
他握紧了手中的玉玦,擡眼望向远方,“这是御赐的平乱玦,持此玉玦,便能先斩後奏。”
他的这番解释,与自己先前的猜测倒也相差无几。
从这御赐的平乱玦,足见皇帝对持有之人的看重。
视线顺着自己的思绪,落到冷血手中那枚平乱玦上。
她不禁几分质疑,几分调侃,轻笑道:“你就打算靠平乱玦,去抓住凌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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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摇了摇头。
惊怖大将军凌落石,怎麽可能会是那种乖乖坐以待毙丶束手就擒的人呢?
他花了数十年的功夫,杀遍了自己的亲朋好友,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儿,满手血腥,终于走到了现在的这个位子。
他还筹谋着要把自己的位子留给儿女,怎麽可能束手就擒呢?
更何况,他的势力盘根错节,仅凭一块先斩後奏的平乱玦,就想扳倒他?
还不如洗洗睡吧。
冷血沉声道:“这平乱玦,为数不多能派上的用场,便是亮明我的身份。让那惊怖大将军知晓我是个钦差,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对我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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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麽做?”尤明姜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下意识搓了搓手,“愿闻其详。”
冷血抿了抿嘴,口腔溃疡的疼痛让他不禁抽了下嘴角。
“要是抓不住他,就只有杀了他。哪怕从此不当这个捕快,我也要除暴安良。”
“有些人犯下滔天罪行,就像那满是狐骚味儿的狐狸,明明吃人无数,却狡猾得把罪证掩盖得干干净净,让人抓不到把柄。这种时候,就别等什麽虚无的天道制裁,直接劈下天雷才是正理。天雷落下,妖孽自然现形。”
话音刚落,尤明姜眼睛陡然一亮,试探着问:“也就是说,要是以捕快身份抓不到他,你就会用杀手的手段,是这样吗?”
冷血轻轻把怀里的小猫放到地上,小猫腿还有些瘸,但已经迫不及待,一蹦一跳轻快地扑向殷动儿。
他痛快应道:“没错。我想,当我选择走杀手这条路时,肯定是已经别无他法。他既然把我逼上绝路,那我也绝不退缩,大不了玉石俱焚,定要为危城百姓除去这一大害!”
他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满是必杀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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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明姜怔怔地盯着冷血。
没想到他竟对局势看得如此透彻!
她原以为,冷血只不过是个空有一腔热血,却志大才疏丶迂腐古板的道德小标兵。
但听完这小子说的话,她才发觉原来他竟还有点儿不俗的魄力嘛。
没有天真地以为,凭这麽块儿玉玦,就能随便拿捏一个手握军权的大将军。
看来这冷血并非有勇无谋之辈。
能有这样清醒的认知,事情或许会比自己想象中进展得顺利些。
冷血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脸红了起来。
他跟做了亏心事似的,忙把带着紫草残香的玉玦塞回衣襟里。
尤明姜擡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她笑道:“好小子,你既然有这想法,怎麽不早说呢?”
“要是早知道,咱们早就里应外合,把惊怖大将军的府衙搅个天翻地覆了!”
冷血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哪儿肯吃亏?
当即握拳,轻轻捶了下她的肩膀,嘟囔着:“不懂你在那儿叽里咕噜说些啥。”
这一来一回,你一拳我一捶,没一会儿就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