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珠的手握紧栏杆,手指骨节“咯咯”作响,眼底的狠戾几乎要溢出来!
他恨不能提剑下去,立刻捅她个对穿!
可他终究不是没脑子的莽夫,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疯子的身手,不是他能抗衡的。
萧别离瞧着他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眯眯地说道:“走,下去看看。”
慕容明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哪里听不出萧别离话里的几分戏谑?
分明是把他方才的失态当成了笑柄。
可他偏要撑着架子,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栏杆,转过身,一步一步,沉着重脚往楼梯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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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明姜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皱了皱眉,转身快步走向翠浓。
与此同时,系统的播报声在脑海里响起:
【叮!尊敬的少侠,您在无名居内行侠仗义,成功拯救一名深陷泥潭的弱质女流,义酬已发放到您的竹编药篓。】
义酬如下:
【医用碘伏消毒液500ml*1瓶】
【炉甘石洗剂200ml*1瓶】
特殊义酬:
【医用可吸收性外科缝线90cm*1包】
【医用□□手套100只*1包】
【以上为本次义酬。特发此礼,以资鼓励,望少侠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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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无名居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翠浓昏沉地瘫坐在地,发丝散乱,嘴角又青又肿,血珠断续溢出。刚要撑着起身,怀中琵琶沉甸甸的,竟隐隐要滑落。
她的胳臂方才狠摔了一下,大约扭伤了筋,颤抖着使不上力气。
眼看琵琶就要脱手砸在地上,一道白影倏地闪过,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儿。
待人停稳,那把琵琶已被稳稳托在怀中。
接住琵琶後,尤明姜没先顾着看琴,反倒先将目光转向翠浓:“小妹,你还好麽?”
瞧她身子还在轻轻发颤,尤明姜皱了皱眉,怀中抱着琵琶,单膝半蹲下来。
她不自觉放轻声音:“别怕,我姓尤,是个江湖铃医,你唤我尤大夫便是。”
顿了顿,又试探着问她:“你叫翠浓,对麽?要是不嫌弃,我叫你‘小妹’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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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多年了,还是头一回有人唤她为“小妹”,语气里满是她久违的关爱,干净而纯粹,赤诚得没有一丝杂质。
“尤大夫……”翠浓擡起头,怔怔地望向了这个黑绸蒙眼的年轻铃医。
“不哭不哭,没事了。”尤明姜拎起袍袖,仔细地给她擦眼泪。
翠浓嘴角挂着血污,後知後觉地擡起手,缓缓抚上眼睑,触碰到一片湿润。
原来,泪水早已悄然滑落,打湿了脸颊,翠浓别过头去,胡乱擦着自己狼狈的脸。
“小心,别碰到伤口。”尤明姜挡住她的动作,又把琵琶塞到她的怀里,“我来。”
最新的义酬奖励,已经发到了竹编药篓里。尤明姜用竹筒里的生理盐水洗了手,又取出一方洁净的医用无菌纱布,蘸了些碘伏,轻轻敷在她青紫的嘴角上。
脸颊被柔软的掌心捧住,温热的手指,还带着淡淡的紫草香气,这一瞬间,翠浓的心重重地漏跳了一拍。
琵琶被翠浓紧搂在怀里,当作唯一的支撑,明明疼得眼泪汪汪,可她仰起头,连一丝躲闪都没有,全然配合着尤明姜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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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明姜的力道放得极轻,每一下擦拭都带着小心翼翼,“疼了就说,我再轻些。”
翠浓轻轻摇头,目光黏在尤明姜紧绷的脸上,她抿了抿唇,说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刚丶刚才他已经求饶了……”
她说的,是那个醉酒逞凶的紫衣大汉。
尤明姜正低头,将那沾了血污的纱布细细叠起,叠到一半儿,忽听翠浓这话,手上动作蓦地顿了顿,跟着擡眼看向她:
“即便他求饶,也是向我求饶。伤了谁就向谁赔罪,这最基本的情理他还拎不清麽?”
顿了顿,又补充道:“小妹,你记着,你心慈一分,恶人就要得寸进尺十分。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根本不值得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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