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姜家,让旁人如何看谢家,让谢家如何自持!”
“你打算让别人提起你时,说的都是不伦畸形之言,都是你明知她有婚事还凑进去,和自己妹夫竞争?”
鞭子划破风声,最後一鞭鞭尾径直甩到谢缙之脸上,鲜血沿着伤口往外涌,血气和香火味混杂。
老夫人更在谢缙之说第一句话时就颤巍巍快喘不过气,问他有这样的心思为何不早说,现在谢卫两家的婚事都定了。
一张两张相似的脸摆在面前,谢缙之直想笑。
他问:“倘若我说,谢家便应吗?”
祠堂沉默。
列祖列宗无声面向他,一笔一划写得是谢家荣耀,仿佛这是什麽要诛九族牵连谢家祖坟的罪过。
老夫人沙哑开口:“你已承认过她身份,就不该有这种心思。”
谢缙之从没提这件事,是因早知谢家态度,也知谢意珠态度。
他只要最忠贞排他,绝无第二种可能的感情,贪甜头的幼妹却只要尝过就好,半点都不想让人知晓他们的关系。
他何必自讨苦吃。
兄妹“□□”,世俗伦理的议论谢缙之漠不关心,今日谢意珠和他是假兄妹如此,来日成了真兄妹照旧如此。
他犹记得母亲病重时说过许多话,但崇文侯心中有气并不来见她,话就只是话。
等到她快死了握紧谢缙之的手,还不开口就有数不清的人挤在身後,盼着她说点什麽,好同崇文侯交差,好体现崇文侯的悔意。
谢缙之便明了握住谢家的权力,做到谢承平那个位置上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母亲什麽都不对他说。
母亲尚且不指导他的人生,一个身边女人没断过,情债弃之如敝履,将後院女人子女都不挂在心上的人有什麽资格来指正他的事?
“早说什麽,早说我对自己妹妹别有用心非她不娶。”
“早说无用,不如直接决定。”
“你以为你有这种权力?”
谢缙之微笑反问:“是吗?”
“侯爷,侯爷,不好了。”
“宫中急召,只怕是。。。。。。只怕是皇上驾崩了!”
老夫人面色巨变,崇文侯大惊:“怎麽会?”
定国公府的人不是前脚才好,才说明药方有用吗?
皇帝驾崩这等大事朝臣都要入宫,谢承平眼神一凝看向谢缙之,却见他不慌不忙起身,仿佛早就知晓。
他朝老夫人颔首:“看来天公不作美,卫家那门婚事天意成不了,您也不必再操这麽门心了。”
後背血迹洇透,鞭子抽得他新伤加旧伤,谢缙之感觉不到痛一般,随意擦掉脸庞血迹,一语双关:
“今时不同往日,也是该换位置了。”
“走吧,早些忙完,我还要去接妹妹。”
“你还好意思接她,你把她束在谢家。。。。。。”
谢缙之擡手止住父亲的话,当着谢承平的面重新戴上象征家主的扳指。
他还是很有容人雅量,纵着她和别人出去玩一玩,没再毒两口。
背後鞭痕斑驳,谢缙之也不在意。上次家法,倒确实让有段时间没白日见她。
小没良心的也不问。
无妨,用毒无形,他不会对意珠下毒,但旁的东西也有许多,白日不见夜里见。
谢缙之大步往前走,走向驾崩的皇帝,等着终于坐稳的东宫。
指头上还沾着血,落到把玩得圆润的扳指上,让人联想到谢意珠推水抽噎,眼泪掉在上面的模样。
谢缙之低头吻了吻。
这下可是血水交融,再没有更亲密无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