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吴泽朝他点头,看见谢缙之从面前走过,那股无名恶气才有了缝隙般,从他眼神里淌出去。
谢青清醒看自己微微侧身,给长兄请安时,露出背後假山里的一角。
意珠还不晓得门口多站了一个人,她面前的光全叫卫玠挡住了。
男子汉大丈夫,做这种事有些不像样,但为了让谢意珠出气,他真就一动不动:“还是你骑到我头上来?我这次绝不乱动,你还回来,我们扯平。”
“……实在不行,”卫玠声音小下去,盯着她的手像下定决心,抓紧她的手,“我好好舔你,好吗?”
卫玠低下头来。
犬齿轻轻咬在意珠食指和中指间,分明锋利极了,他却含得像没长牙的幼犬。
意珠被他弄得痒,指头抖了抖。
怎麽说也是她要利用卫玠,老夫人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埋怨上定国公府,意珠就当欠他个人情了,这会态度很好,语气轻快:“我真没生气。”
“你不用这样……咬我,上次捂你嘴,只是不想你太大声让别人看过来而已。”
卫玠不太信。他收回牙齿,声音发闷:“谢意珠,你是不是觉得我舔得不好?”
什麽舔不舔的,说得怪里怪气,意珠有点恼怒,瞪他一眼,从他手臂下钻出去。
就这麽一下,她擡头直直对上了谢青似笑非笑的神色,撞上门口的影子。
卫玠挨了她白眼还很高兴,跟在她身後信誓旦旦:“我可以学。”
“这种事还能难倒人?你放心好了,不出三日我保证学会,让你报复回来。”
“谢意珠?”
意珠一动不动的,卫玠顺着往门口看去,只见谢缙之站在谢青身後,一明一暗,两双眼没有声息的盯着这边。
看什麽呢?
看他刚刚舔谢意珠手?
卫玠耸了耸肩,不觉得有什麽。
他只是人谢意珠别生气,又没做什麽,被看见就看见了。
谢家口风都探过来了,难道他们不知谢意珠同他要有婚事了?
卫玠不在意收回视线,却在最後一秒,在看清谢缙之蹀躞的瞬间愣住。
很眼熟的款式,再眼熟也是条旧的残缺的腰带了,堂堂谢氏嫡长子没道理把丢了一脚的腰带束在身上。
偏偏谢缙之堂皇系在眼前,毫无顾忌。
模糊念头闪过,卫玠下意识去看谢青神色——没他这般名分,只是在门外守着的人阴阴恨恨,瘆人的很。
“大公子?”
吴泽无声提醒,谢缙之对那里头的人一句话都没说,轻描淡写收回目光,好像并不在意。
谢缙之走了好一会,意珠那种被长兄撞见的惊悚感才压下去,她走到谢青面前,实在不晓得他说守门是守了个什麽。
“你刚刚怎麽不提醒我?”
“你们不是说得很开心吗。”谢青冷冷扯唇。
说得开心?卫玠说得什麽舔人骑人的胡话都叫长兄听去了!
意珠提醒他:“是你自己愿意来门口守着的。”
“我从没应话,站到这里只是为了看,看得更清楚而已。”
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把意珠堵住,又确实是没应过卫玠的话,只是她下意识以为他真给她守门。
意珠想起刚刚情景,心里头犯怵。
同旁人说几句话,这是很平常的事。
何况谢缙之从来是安稳可靠的长兄,不曾约束过她交友,就是看见了,也不会说什麽。
但意珠就是有种要完蛋的感觉。
人心里堵得慌,一整天都惦记这事,直到睡前,她都没等到谢缙之的任何传话,问起青桃也只说大公子进宫去了,意珠这才松口气。
她把长兄想得太小肚鸡肠了。
对呀,妹妹和谁说话都很正常,而长兄只是要“还回去”的公平而已,一整日他不是都没什麽反应吗。
整日心思都被长兄占去,先下终于能安心吹烛睡去,直到半夜被种浓稠诡谲的注视扑面,意珠在睡梦中也冷汗涔涔,毫无征兆的惊醒。
周围没点烛火。
床榻摇晃一声。
而她床边坐着的长兄一下下摸着怀里幼兔的头,动作轻柔。
他垂眸,微微一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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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老大俺来了[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