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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缺漏三（第2页）

“不回家？”蒋遇夏不知什麽时候站到他身边，见高薇熟睡，放低了音量，“还准备在这里再熬一晚上啊？”

整罐办公室里安静非常，挂在窗边白墙上的钟表发出轻微的声响。

咔哒一声，已经是次日的凌晨一点。

林惊澜和蒋遇夏因为曹大柱的事情，本来就没睡多久踏实觉，昨天又在警局熬了一晚上，只稍稍眯了一会儿，此刻眼下都坠着不小的乌青。

不同的是，蒋遇夏此人趁着刚才洗澡的时间拾掇了一下自己，把下巴上长出来的胡茬刮了，只剩下林惊澜一副十足熬夜加班的“社畜”样儿。

“都这个点了，还有回家的必要吗？”林惊澜转身往副队长办公室里走，“你这麽问我，是要回家吗？”

蒋遇夏顿了顿，片刻後才开口：“警员公寓就在市局後面。”

是了。

林惊澜想起来，蒋遇夏是住在市局安排的警员公寓的，就在马路对面，他在七峰市没有家。

“先睡一会儿。”蒋遇夏从他手里抽走文件夹，“明天去找刘盼蝶和她那几个麻将发烧友问问，没必要再熬下去。”

林惊澜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只是新有顾虑，顾虑高方宝那双住在市局接待所里的父母。

到时候如果案子被定性为自杀，那麽该怎麽和高方宝的父母交代。

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办公室的时候，带进来一缕热气。

高薇打了个哈欠，擡手揉了揉眼睛。

电脑屏幕上的时期加了一日。

——十月十三日。

距离双十案现场被发现，已经过去整整六十八小时。

她随手按下空格键，整个电脑被从待机状态中唤醒。

“早啊……”奚苇连手里提着包子和豆浆打着哈欠从门口走进来和高薇打招呼，看见她乱糟糟的头发，懵了一下，“你昨天没回家吗？”

“嗯。”高薇擡手，示图将一头鸡窝捋顺，“今天食堂早上吃什麽？”

奚苇连走到工位前坐下，叼了个包子再嘴里，动手拧着豆浆包装盖：“呜呜嗯嗯好……嗯嗯呜……”

高薇：？

“他说今天食堂吃得还挺好的，有牛肉面。”副队长办公室门打开，蒋遇夏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看着公共办公室的两人，微微笑了笑，“早啊，两位。”

“诶？”奚苇连用手拿了包子，连忙站起身来朝副队长办公室里探头探脑，“老大昨天也又没回家吗？”

蒋遇夏没理他，转身出了办公室，下楼去食堂吃早饭了。

奚苇连冲到副队长办公室门口。

百叶窗开着，七峰市连着阴雨了好几天，到今天总算是放了个大晴天，阳光照进办公室，让办公桌上的那叠资料泛出一片金黄色。林惊澜的办公桌上，文件夹被整整齐齐收拢成一叠，规规矩矩放在左手边；蒋遇夏的办公桌上空空如也，只有一本黑色皮质封面的笔记本静静地翻过几页。

“奇怪……老大都不在，他怎麽会在？”奚苇连抓着脑袋转身，“高薇，你昨天看见老大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

高薇的工位上空空如也，只剩下还在微微摆动的转椅和从椅子上滑下来一半的护腰垫。

高薇一手端着一海碗牛肉面，一手拿着原味豆浆，嘴里叼着个素包子从窗口转过身的时候，看见坐在不远处的蒋遇夏正朝她招手。

阳光照出她镜片後那双澄澈干净得如同褐色玻璃珠一样的眼球。

玻璃珠轻轻一转，看见另外两道身影也端着碗朝蒋遇夏走去——那是戴茂盛和白祎。

装模作样。

高薇在心底嗤笑，端着碗径直走过他们身边，找了个正对着窗口的座位，背对着他们坐下，低头吃面。

“诶？”蒋遇夏不明所以。他们的位置是一桌四人，如今三人落座，还多出一个空位来，高薇却对此视若无睹。

一向活跃的白祎此刻一反常态地闭了嘴，老老实实低着头吃面，反倒是一贯冷冰冰像个世外高僧一样永远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戴主任挪了挪眼珠，毫不吝啬地将目光多分给了高薇片刻。

蒋遇夏压住微微抽搐的嘴角。

七峰市市局，真的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