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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张发友（第2页）

“要真算起来时间可长了。”对方靠坐在办公桌前，仰头喝了一口热水，“昨天晚上吃完晚饭没多少时间你就趴这儿睡过去了，谁叫你都不醒。”

蒋遇夏将杯子放回办公桌上，一手撑了桌面，整个人朝着林惊澜的方向倾了过去，盯着他眉宇间的那道阴云看了片刻：“怎麽？晚饭吃多了？晕碳啊？”

“没有。”林惊澜不知道是在回答对方的问题，还是在安慰自己。

片刻後，他放下水杯站了起来，这才後知後觉地发现有什麽东西顺着後背向下滑落。

他下意识转身去捞，这才发现是一条淡色的毛毯。

“你的？”他拿着毛毯去看蒋遇夏。

“嗯。”对方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毛毯，随意丢到沙发上，“这个点正好，去吃早饭吗？”

办公室门被拉开，林惊澜的目光还停在刚才那条毯子上：“这条毯子哪里来的？”

“哦，昨天奚苇连困得从办公椅上摔下来了。那麽大的声音都没能吵醒你。”蒋遇夏回头调侃了一句，“我看办公室里也没什麽地方能躺了，就带他去了我宿舍，然後顺手带了条毯子回来。”

“哦。”身後那人应了一声，再没别的反应。

“老大！”好好休息了一整晚的奚苇连此刻元气满满地提着两袋早餐出现在办公室里，“早呀，吃早饭吗？我买了牛肉粉丝汤和肉夹馍，刚出锅的，可热乎了！”

“不用。”林惊澜侧身挤到蒋遇夏身边，看向奚苇连的时候几乎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和高薇还有齐晋他们一起吃吧。”

“诶？”奚苇连早就急不可耐地将肉夹馍从塑料袋里取出来，就差一个递给林惊澜的动作了，“那你去吃什麽？”

林惊澜长腿一迈，从奚苇连身边走了过去，顺便擡手帮他把那只肉夹馍送进嘴里：“我去吃食堂。”

蒋遇夏从奚苇连那儿顺了张肉夹馍。

等到他拿着肉夹馍踏进食堂的时候，看见林惊澜站在窗口前对着里面忙活的师傅喊道：“师傅，来碗牛肉粉丝汤，大的，多点香菜！”

“你这是干什麽？”两人面对面坐着，蒋遇夏看着对桌那人拿着筷子搅着碗里的粉丝，把牛肉泡进汤水里，“拒绝了奚苇连买回来的，然後再巴巴地自己跑回来买一碗一模一样的？”

“不一样。”林惊澜挑起一筷子冒着热气的粉丝，“奚苇连买的粉丝汤不加香菜。”

蒋遇夏无语，心想平时也没见你这麽爱吃香菜，怎麽就今天非要来这一口不可了：“……行。”丶

两人相对无言，一个嗦粉一个啃饼。

待到林惊澜碗里的粉被他一口气干掉一大半，他才放下筷子，伸手扯了桌角的纸巾抹抹嘴巴：“张发友找到了吗？”

“找到了。”蒋遇夏啃着饼，说出来的话透着一股子轻描淡写的味道，好像这是什麽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什麽时候找到的？”对面那人一激动，筷子从碗沿掉落，在桌上咕噜噜翻了几个滚，“怎麽找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别急。”蒋遇夏咽下嘴里最後一口酥脆的饼皮，“今天凌晨比对上的，确定了身份。你要睡觉，那人家就算是嫌疑人也得睡觉啊。”

林惊澜几乎要拍桌子：“那他万一就这一晚上没睡觉呢？”

“放心，你没看今天办公室里有几个同事不在啊？”蒋遇夏把装肉夹馍的牛皮纸叠了叠捏在手心，“已经派人去楼下盯着了，就等风吹草动了。”

“张发友，35岁，籍贯秦考市兰若县，目前住在长北区定海街道765弄4号楼101室，是个水泥工。”如果可以的话，林惊澜几乎要将油门踩到底。副驾驶上是正在和他介绍张发友具体情况的蒋遇夏，“凌晨查出张发友具体身份的时候，我们通过全市联网系统看见他最近往一家医院跑得很勤，有多次就诊记录。”

越野车压着红灯最後一秒的时间打了转向灯，汇入左手边的车流，林惊澜眼睛都没眨一下：“哪家医院？”

“一家……”身边那人罕见地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专治……”

正值上班高峰期，出了市局就是闹市，此刻有些堵车。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林惊澜没办法鸣笛，心思正乱，下意识催促到：“有什麽不能说的？！”

蒋遇夏深吸一口气：“一家专治肛萎肛裂的男科医院。”

“……”

林惊澜沉默了。

他承认，刚才是他莽撞了。

偏偏此刻前车还不动，整个车厢内现在安静地只剩下发动机运作时发出的嗡鸣声。

林惊澜擡手揉了揉鼻子：“那……那这个张发友……他现在这个点，他，他他他……”

蒋遇夏扭头看着他。

他收拾了一下思绪：“我的意思是，这个张发友他在这个点，他不上班吗？”

副驾驶上那人两手一摊：“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屁股疼到没办法出门呢？”

“咳咳……咳……”对方语出惊人，林惊澜被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你还能开车吗？”蒋遇夏探头看了看车窗外，关切道，“红灯还没过，现在下车换换位置还来得及。”

“……咳，换！”林惊澜捂着胸口，“换，咳咳，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