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用了很大的忍耐才没直接问——为什麽你不去找药不然给我配药了?
反而去给陆清辞配?
就算你是个好人,平等对每个人都好,那为何不患寡而患不均?
沈望筠很不服气。
气得他想将云水派这些人都杀了,将云水派直接烧了。
让纪媱只能待在他身边,只能看到他一人。
他要忍住,这些愤怒都是让他心绪迷乱的元凶。
他要保持镇定,取到止渊的血,他就不会被这一方面小天地的人给影响到情绪了。
纪媱问他灵凤引後续的剑招。
他淡漠地示范一遍,又隔着她的衣物捏着她的手腕,引着她做了一遍。
纪媱纵使再大大咧咧,在他故意的这种冷漠下,也轻而易举发现到他在生气。
为了关系破个冰,她“一不小心”崴了一下,往他怀中跌。
这样他接住了她,她就和他道个谢,两人就和好啦。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沈望筠瞬移三步远。
害得纪媱往後踉跄两步,狼狈用竹剑撑地。
她微微蹙眉,怒目圆瞪看向沈望筠,这下她也生气了。
“过来!”
沈望筠:“?”
“扶我!”
纪媱直接命令。
沈望筠沉默一下,上前一步扶住她。
她反手一握,抓住沈望筠的手腕,真挚地直视他,“这两天你在生气什麽?”
“没生气。”他回,声音很低。
撒谎的时候,永远不能理直气壮。
“我不信,是不是因为小五很久没回来,所以你生气了?还是说我上次对你说小五不是个好人,你生气了?”
“都没有。”
“那到底是什麽?生我的气,还是景玉的气?现在连天雷都不怎麽劈你了,你到底怎麽了,告诉我。”
纪媱语气激动,将沈望筠逼至一个没有回旋的死角。
他拧着眉头,沉默良久。
在逼仄压迫的目光下,他骤然动起来,修长的手指反手拢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举起来,反压过去。
声音清越,带着鼻息,如同困兽。
“纪媱!你就不能,就不能——”
俊朗的眉眼中痛苦极尽挣扎,他声音低下来,“就不能别那麽关心我吗?”
为什麽要对他这麽好?
为什麽要让他觉得她可以无条件向他伸出温暖的手?
为什麽又要选择放弃他,对另一个人这麽好?
不如最开始,就别对他好。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纪媱挣扎了一下,手没挣脱开。
沈望筠之前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从来没有暴露出这样的一面,眼尾微红,目光好像要吞人,又好像是在哀求她放过他。
她鼻子有些酸,声音带着哭腔,“好,如你所愿。”
为别人好的动作却被嫌弃,纪媱感觉一片良心喂了狗。
沈望筠沉沉盯着她,心中针扎一般密密犯疼。
忽而,他视线落到她的指尖,在上面看到了好几个针孔。
他用手去抓,想去细看,结果被纪媱甩开了手,还用力推了一把。
她跑出去了。